“乐儿做得对!”
乔巧欣慰地摸摸大闺女的头:“不该是咱们的东西,不能要!”
蔺清莹那丫头,也是个撒手的。随随便便一袋粮食,她就送玉坠子。一直如此,将来有多少财散?
她这个有金手指的人都不敢这么奢侈呢!等有机会,要说说她。
一晚上,除了淡定的乔老太,都没睡好。
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又没有纸笔记录,做着梦都在盘算还差了啥没想到。
乔老太瞧着一家子的熊猫眼,无奈地把一包沉甸甸如同石头的银子拿出来,每个大人分一份,藏好。
这叫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且,这么多银子,一个人拿也很困难。
准备妥当,一家子扶老携幼,乔老爹领头,便出发了。蔺清莹两手空空,一身潇洒站在村口等他们。
乔巧看了看自家,一人两条空麻布口袋,连四个孩子也拿了一条,她汗颜一下,问蔺清莹。
“清莹,你进城买东西,不带个什么袋子吗?”
蔺清莹和他们一样,是需要从头开始置办一个家的吧?
“带什么袋子?”
蔺清莹摇头:“直接雇辆车,载我来回。乔姐姐,待会你们同我一块走吧。”
乔巧走近她,放轻声音:“清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不要乱花了。你最好买几亩田,雇几户佃户,这样细水长流,也能有收入。”
她救蔺清莹的时候,见她手上戴着碧玉簪。金耳环给了田三翠换粮食,还剩个玉坠子,能换多少钱?坐吃山空就麻烦了。
蔺清莹笑而不语。
见其他人去路口张望,身边只剩乔巧了,才扬手晃晃自己的碧玉簪,小声说:“乔姐姐,你不用担心我。逃难前,我把我娘留给我的店铺庄子,全部换成了银票。”
“本来计划逃走的,没想到碰上洪涝,我那庶妹继母反而帮了我一把。”
她弯弯眼睛:“她们自己心里有鬼,只会当我死了,阻止我爹来找我。所以,我以后在余家村改名换姓生活,应该很安全。”
乔巧反应过来:“蔺清莹不是你的真名?”
蔺清莹点头:“我姓莫。抱歉,乔姐姐,一直骗了你……不过,以后我都叫蔺清莹。这是我为自己取的名字!”
乔巧理解她的做法。
蔺清莹的信任,也让自己很窝心。
想了想,对于眼前坚强有主见的女孩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道:“清莹,以后咱们是邻居,你是我闺女的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直接来找我。”
蔺清莹一笑,挽住她的胳膊。
“我知道。乔姐姐,除了我过世的娘,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我信任的人!”
乔巧心头一暖,回手拍了下她的手背,有意把两者间那种愁云淡雾拍开。
“当真是世上唯一?你以后的夫君算不算?孩子算不算?”
蔺清莹羞得不行,隔着层厚厚的木炭泥巴灰,都能看出她脸透出红晕。跺着脚直摇晃乔巧手臂。
“乔姐姐,你竟然取笑我!我以后不理你了……”
“来了,车来了!”
她们正嬉闹,一直探头望山路的田三翠等人,爆发出一阵欢呼。乔巧精神一振,跑过去拉住丁乐丁盼,唯恐她们走到路中被车磕着。
乔满仓见状,有样学样,也拽住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不多会儿,马蹄碾踏地面,带动泥浆,辘辘车轮声越来越近。一长串几乎看不到尾巴的车队,缓慢朝余家村的方向行来。
离近了,才看清车队里也不完全是马车,还有骡车、驴车、牛车。行李堆积如山码在车上,小孩、老人坐在上面,大多数成年男女步行跟在车后。
整个队伍死气沉沉,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氛。如果说那是丧尸队伍,乔巧也信。
陆陆续续有村子的原住民走出来,想来也是和他们一样,想着搭回程车进城。双方人马彼此沉默对望,谁也没想着招呼谁。
官差维持秩序,流民们纷纷下车,在其带领下准备造册落户。
余里正的长子排众走向乔家人:“乔大哥,你们准备今日进城的话,不如就去把地契一并办了吧!”
递给乔老爹一沓整理好的纸。
“这是我爹连夜整理好、让转交给你们的。拿着它直接去衙门找业哥儿,他会知道该怎么办。”
乔老爹大喜,接过那叠纸,珍惜地揣进怀里,连连拱手道谢:“和志兄弟,谢谢你,也替我转告你爹一声,我们一家,都太感谢他了!”
余和志白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乔大哥,若不是你家及时相救,我们一家子老小,都不一定有机会回到这村子呢!快别说这客气话了!”
转头瞧向乔巧:“乔四侄女,你和离书尚在吗?一起带去衙门。如果丢失了,让我爹给你出具证明。”
乔巧心想,得亏她猜测这和离书很重要,逃难也没忘了贴身收藏。
“在!和志叔,我还有两个闺女,被她们奶卖了,被我买了回来。她们的户口落在我名下,需要卖身契吗?”
余和志看着她双手揽住的两个小女孩,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