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机缘巧合。余叔一家,也确实是实诚之人。”
本来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买卖,余叔一家感恩至今,这份实诚劲,古往今来着实罕见。
所以说,余叔真的算她在这世界,遇见的第一位贵人。
“等你们大哥大嫂回来,明晚咱们烧顿坨坨肉吃!”
乔老太拍拍腿宣布。
心情好,自然要吃美食来庆祝。
这么多肉,都做腌肉没那么多盐,倒不如切些新鲜的吃,解馋。
乔家人肚里现在不差油水。但听说吃好的,一个两个还是开心得飞起。
三人正商量怎么烧坨坨肉才好吃,乔洛乔洛跑了进来。
“奶,奶,外面志业叔来了!”
乔老太一呆。
余志业,是余里正的大孙子。二十来岁,在衙门里供职,当个衙役。
余里正嫌他这大孙子没出息,不会钻营,这辈子撑死在衙门吃这碗饿不死饱不了的公家饭。
不如他老子会经商,小孙子在城里当账房先生有出息。
只是,嫌弃归嫌弃,余里正能好好做这个里正,还是归功于余志业吃公家饭,给公家当差,有点脸面的。
对于普通村民来说,余志业是官差,见了他,比见余里正还惶恐。
乔老太顾不上看肉,示意其他人别出去,自己快速挪动小脚,迎出屋子。
到了院子一瞧,余志业一身灰衣便装,没有穿公服。一手提条麻布口袋,一手撑油纸伞,在等她。
乔老太可不敢像唤余永那般,用“业哥儿”来称呼余志业,连忙把人往屋里让。
“余二爷,您怎么大驾光临寒舍了?快请屋里坐!”
余志业笑道:“乔婶儿,您就别折煞晚辈了,还叫我‘爷’!您就像小时候,喊我一声‘业哥儿’吧,我听得还亲切!”
“余二爷现在是吃公家饭的,民妇哪敢!”
乔老太可太知道衙门这班人了,完全没把余志业这客气话当真。
而且以前家里老头子也带两个儿子去县衙交过公粮的,那时碰着余志业,称呼他“爷”,也没见他客气过。
深想一下,还是觉得自家四丫头与云府搭上了线,县太爷都忌惮,小小衙役,敢不给个好脸?
余志业没和她多纠缠称呼问题,不进屋,就站在屋檐下把手里的麻布口袋递给她。
“乔婶儿,这是我爷爷听说你家上午在村中借粮,担心你家遇上困难了,特意差我给你们送一点粮食过来……”
“东西不多,好歹是我们一家的心意。对付着把这段艰难日子撑过去吧!”
乔老太惊呆了,连连摆手:“那怎么行?我们怎么能要你家粮食?现在大家都不容易,粮食那么精贵的东西……”
余志业不听她拒绝,见她不接,直接把口袋给她放地上。
“乔婶儿还有件事,转告下乔叔,明儿让他去村子祠堂一趟。我爷爷说要召集村民,商议一件大事。”
说完便告辞往外走。乔老太拦也拦不住他,只好冒雨跟在后面送他。
“余二爷,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爷爷一声啊!明儿我家老头子,一准儿到……”
余志业回头一笑:“乔婶儿,你快回去吧,别送了。身上都淋湿了!”
乔满囤拿着斗笠跑出来,往乔老太头上一扣,望着余志业早已走远的身影,拉他娘袖子:“娘,快回屋吧,当心淋雨了生病!”
乔老太神思不属地随小儿子回屋,只见乔盛和乔洛,正围着余志业送的口袋,好奇扒拉。
“别动!”
乔老太撵开两个皮孩子,把口袋抓在手里,打开看了看。里面是约莫七八斤重的糙米,还有几个麸面大饼。
远不如老余叔家赠与丰厚。但是,不比多寡,这份心意难得,意义同等重大。
乔老太叹了口气,为难这份人情债将来该如何偿还?把米口袋递给乔满囤,让他先放进厨房。
乔巧推着轮椅出来,好奇地问:“娘,方才余二爷说明日余里正召集村民祠堂开会,会有什么大事商议?”
“谁知道呢?”
乔老太眉头紧锁,她现在挺烦心的。
“等你爹明儿去了回来,不就知道了。咱们先做饭吧!今儿你大哥大嫂不回来,可以少弄两人份的。”
“我去抱柴。”
乔满囤冒雨奔后院去了。雨太大,柴火堆屋檐下怕弄湿,全部转移到后院猪圈去了。
乔巧跟着乔老太,正打算进厨房,身后噼噼啪啪一阵脚踩水响,回头一望,有人推开自家院子的竹篱笆门,小跑进来。
“乔婶儿!”
人没至,声音先到。
今天这访客还真多!乔巧扯扯乔老太衣角,乔老太转回头一看,又是之前借粮的那个余大宝!
乔老太挑眉:“余大宝,借给你的粮,这么快你家便吃完了?”
再开口借,她可就要给他当场没脸了!
当她乔家好欺负是不是?
“不……不是!”
余大宝跑到屋檐下,瞅到没雨了,才涨红着脸,把一直紧紧护在蓑衣下的一条口袋拿出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