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乔老爹回来,田三翠手快,一把将桌子上的银子抓在手里。
“娘,这钱我明儿拿去买肉。满仓哥受伤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得好好补补!”
“你要去隔壁村买肉的话,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乔老太最近手头松快,不在意她那一点银子。银子也确实是给大儿子补身体的,老大媳妇要拿着,就拿着呗。
她淡淡瞥田三翠一眼。
田三翠抓钱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和婆婆怎么争斗,才能保住这一两银子。
不料婆婆直接略过银子,说起另外的题外话了。
她一时楞楞地。
“什、什么任务?”
乔老太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去看看、打听下你四姑子的两个闺女,乐丫头、盼丫头在丁家过得如何?那新媳妇……对她们咋样?”
田三翠嘴巴一撇,条件反射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触及到乔巧,又咽了回去。
“好,没问题。”
看向乔巧:“四姑子,你放心,我一准把两个孩子的情况,打听明白。”
虽说姑嫂间总有鸡毛蒜皮的日常计较,但同样作为一个母亲,面对这件事她还是能理解自家四姑子的。
乔巧笑了一笑:“辛苦你了,大嫂。”
“先做饭,大家吃饭吧,都饿了!”
田三翠让两个儿子照看好他们爹,撸起袖子,进厨房准备煮饭。
一眼看到木桌子上大盆放凉的炒菜,一海碗滑嫩诱人食欲的鸡蛋羹,不禁扫了眼跟在身后的乔老太和乔巧。
婆婆比她先出门,这菜,自然是四姑子做的。
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能独立操作,做出顿饭菜,不得不说,她颇意外。
乔老太拿起筷子,挑根菜叶放进口中,尝了尝味道。放凉了没有才出锅时的脆嫩,但是沾了肉油的荤腥,吃起来回味回味的香。
她满意地放下筷子。
“既然四丫头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今儿就简单吃一顿吧。明日再宰只鸡,给老大补补身子。”
“好咧,娘,我出去摆桌子!”
田三翠很高兴自家男人也终于得到了特殊待遇,兴冲冲走出厨房。
等她离开,乔老太才瞪了乔巧一眼,小心倒了一盖子菜油,放在木桌子上。
“把手给我看看!”
乔巧不明白乔老太要做什么,不过出于信任,还是老老实实把一双手递给她。
乔老太轻轻托住她的手腕,看着那一双好不容易养出点肉,肤色也不那么黑黄的手,全是一块块红肿、淤青,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你这死丫头,真是一刻闲不住!抢着烧什么菜做什么饭?不能等娘回来再弄吗……你看看你,这手还能要吗?”
拿起装油的盖子,小心翼翼,把生菜籽油均匀涂抹在乔巧手上的伤处。
“娘,我用冷水冲过了……”
乔巧没想到菜油居然还能这么用,十分讶异。见乔老太又翻箱倒柜找东西,连忙提醒一句。
乔老太从柜子里掏摸出块小小的东西,土黄色,看起来像树皮,实际可能是大黄之类。连同丁点粗盐,放案板捣成细末,捻起撒在乔巧的烫伤处。
“身上也烫着了吧?剩下的,自己慢慢擦。”
乔老太洗干净手,准备把菜先端出去。
“娘,这能管用啊?”
乔巧觉得这民间的土方法好稀奇。
“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乔老太白她一眼。乔巧吐吐舌头。
只有乔老太跟前,她才会偶尔不经意流露出小儿女的娇态。
吃过饭,乔巧端着乔婉欣的那份,给她送回房间。
乔婉欣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如同猫爬一样,早耐不住了。
见乔巧进来,不忙吃饭,先问她:“乔巧姐,到底怎么回事?满囤哥方才进来看我,就简单说了句满仓大哥受伤了?”
乔巧扶她坐正,照早上一样,背后给她塞枕头,腿上垫木板,方才递过碗。
“说是邻村的过来挑水,和咱们村的人起冲突。我大哥被误伤了……”
这事她不做什么评判。自古到今,人类为抢夺各种资源,爆发的战争还少吗?
权贵争天下,底层人争生存空间。
如果真的天干,导致村民们严重缺水,可能以后两个村还会有类似流血冲突,死人都不奇怪。
乔老爹在忧虑,实际乔巧也在暗暗担心。
只是他们能力有限,什么也做不了。
“满仓大哥的伤势严重吗?”
乔婉欣关心地问。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分子,家里人好不好,自然与她息息相关。
乔巧手指点点木板,示意她快吃饭。见乔婉欣低头开始扒饭了,才回应她刚才的话。
“张郎中说,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几天肯定是干不了什么活,乔家的劳动力,又倒下一个。
注视乔婉欣吃饭,等着收碗,乔巧忽然心中一动:“乔婉欣,你常年在山里钻进钻出的,一定很熟悉大山环境吧?”
“那当然了。”
乔婉欣把舔得铮亮的空碗放下,一抹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