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找个机会给乔家人交底的,现在看,算了。等乔家人慢慢接受乔婉欣再说。
不过,乔老太视乔婉欣为下人,如果乔满囤真的对乔婉欣动了心,事情可难办了。
想这些也凭白烦恼,乔巧暂且不想,去后院看雇工们盖房。新房的整体框架已成,下一步是筑墙。
红泥、粗砂、石灰块混合在一起,夯结实便成为一堵堵厚重的土黄色墙,隔出房间雏形。
有钱人可以用糯米石浆垒砌砖墙,乔家这种夯土房,才是大多数穷人的合适选择。
乔老太拉着乔巧算账,明显感觉开支比预算大得多。好在有剩余的四十两银子兜底,盖完房子,乔家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是这日后的收入来源,乔老太有些犯愁。
由奢入俭难。
经历了有肉吃有新衣穿的温饱阶段,大家不想再回到之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了。
乔巧不知道乔老太的烦恼,拿着笔,在纸上记录雇工们的每日出勤情况。田三翠两手湿哒哒带着面粉,跑进屋里来。
“娘,肉和蛋没有了,今儿给雇工们做什么饭?”
乔老太一拍脑门。
这两天因为出了乔婉欣那档事,居然忘记去隔壁村问纪屠夫买肉了。
还有两个外孙女,原本也打算去看看的。
不过临近晌午了,此刻动身已晚。乔老太想了想,忍着肉痛,从身上摸出两钱银子,递给田三翠交代。
“让老大跑一趟,去曾渔夫那买十来斤咸鱼。今儿鸡蛋就别吃了,多和面做些饼,大家伙将就将就吧。”
雇工们知道这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事,影响了乔家。想必也不会介意,今儿的一餐是鱼还是肉。反正都是荤腥,不就行了?
打发走田三翠,乔老太正想问问乔巧,自家这次修房,预计会超支多少。乔盛拉着乔洛,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一跨进门,就兴奋地嚷嚷:“奶,四姑姑,我们刚听说一个重大消息,你们要听吗?”
乔老太瞅见两人那一身泥就烦,训斥道:“两只皮猴子,和你们娘学得一身坏毛病,说长道短,论人是非的。啥大消息这么大惊小怪的?”
小哥俩被乔老太打小骂惯了,毫不在意。知道他们奶骂归骂,有好吃好穿还是紧着他们。
乔洛笑嘻嘻挤到乔老太怀里:“奶,方才我和哥哥出去玩,听二虎子说,刘家昨儿闹分家了喔!”
这倒真是个重大消息。
乔老太立马来了精神,挺直腰板,看向乔盛:“盛哥儿,你弟弟所说,当真的?”
“当真!”
乔盛比乔洛大两岁,口齿条理清晰不少。
“奶,二虎子说,前儿刘家人卖掉刘四妮,回家后刘老二就问他爹娘要钱还赌债。一家子吵得乌眼鸡似的,刘老头于是做主,把家分了。”
乔盛语气里充满不屑,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昨儿他们请余里正和村里老人到家做见证,二虎子也跟去瞧了。”
为了表彰二虎子的主动通风报信,乔盛还特地奖励了二虎子半块麸面饼呢。
所以,乔盛得到的消息,比乔老太乔老爹还快。
乔老太听了,自然也是心头畅快无比,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该!”
那家丧良心的畜生,早该遭报应了!
乔老爹进门找乔老太商量事,闻言忍不住问:“刘家如何分得家?是只分出刘老二一家,还是几个儿子全部分出去了?”
乔盛挠挠头皮,想了半天回答:“好像是把刘老二和刘老三单分出去了。”
“这刘老头倒是聪明,知道割肉补疮。”
乔老太啐了一口,一脸鄙夷。
“老二老三沾染上赌瘾,肯定治不了。单分出去,不仅能避免大家庭被这两个不孝子拖垮,也能降低彻底分家,面临兵役徭役沉重的风险。”
乔老爹“哼”了一声。
“再聪明,只要分家,就没有合家时的风光了!独木不成林。父子弟兄间,一旦出现裂痕,很难修复。”
当然,这对乔家来说,绝对算个好消息。
乔老爹和乔老太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乔老爹微笑着摸摸乔盛的头,看着乔洛。
“所以,盛哥儿、洛哥儿,你们将来一定不能学那刘老二刘老三,走上邪路,从而让咱们乔家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明白吗?”
“爷,奶,我们明白!”
乔盛挺胸回答:“我今后一定会照看好弟弟!”
乔洛连忙跟着拍胸膛表示:“我也会照看好哥哥!”
乔家老两口哈哈大笑。
旁边乔巧想陪笑一下,无奈笑不出。
这可难办了。
她心里犯愁。
乔老爹明显很忌讳“分家”。以后,她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提自己想立女户这个事呢?
明面上,乔老太似乎能大发雌威压乔老爹一头。实际上,每逢大事没乔老爹同意,乔老太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轻轻咬了咬手中笔尖,乔巧最后无奈地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乔满仓夫妻的性子,估计还等不到她自己开口。
让乔盛把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