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比四姐更聪明能干,只要读过书,乔满囤觉得其层次就和普通姑娘不一样了。
一看他这反应,乔老爹就清楚自己小儿子的内心答案了,哈哈一笑。
“回头我和你娘细说细说,让你娘去打听下那家人。若真是和你田叔说的,一字不差,就让你田叔好好做这次媒!”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轻响,仿佛角落里有什么树枝木片被踩断裂了,惊得父子两个,齐齐寻声望去。
只见一条娇小身影,迅速奔出后院,逃回前屋。
而那人身形穿着,极像是田家五妹田小翠。乔老爹老大不喜,什么人啊这是……
一个姑娘家,在别人家做客,躲墙角偷听!得亏他和老五没谈论什么隐秘的事。
田家这家风……
“老五……”
乔老爹心头动摇起来,瞧向小儿子。
“你田叔说这门亲事,你也别放心上,咱们再看看……你田叔不一定靠谱!”
刚动心被撩起波澜的乔满囤……
爹!你前后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回到屋里的田小翠,心里憋了一肚子委屈。
田三翠等人已经睡了,黑灯瞎火的,摸到床上竖躺着五个人,已没了空位。她只好抽出两条长板凳,拼在一起,准备将就一夜。
可是翻来覆去,怀揣着心事,板凳又硌得慌,她哪里睡得着!
再一次辗转时,靠近她的田三翠被吵醒了,低声骂:“死丫头,白日忙了一整天,明日还要忙。你不想睡,别人要睡啊!”
田小翠愈发难受了,低低抽泣出声。
田三翠倒是很少听这个小妹哭,再多困倦,一时也被诧异冲散了。
不自觉翻身坐起,披上衣裳趿着鞋子,走到板凳边,轻轻推了田小翠一把。
“做什么呢?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
心想如果是乔巧,她还能帮妹妹出个头。如果是乔老太……那她还是趁早回去睡觉吧。
田小翠一把抓住她的手。
田三翠感觉小妹湿哒哒的一张脸,紧贴在自己臂弯处,有些不舒服,想要挣脱开,田小翠却抓得更紧。
田三翠没好气:“有什么话直接说!你这闷葫芦似的只管哭,叫三姐如何帮你?”
田小翠这才止住哭,坐正身体放开她,狠狠抹一把眼泪。
“你帮不了我!”
“到底咋了?”
毕竟是亲姐妹,田三翠能感觉出小妹是真伤心,递给她一条手帕,耐着性子询问。
田小翠便把方才偷听到的乔家父子对话讲了一遍,咬着后牙槽,恨恨说:“三姐,爹他宁愿介绍个不相干的外人给乔家,也没想过自家闺女!”
她爹眼里,她只配嫁那个鳏夫!
这种肯定的认知,让她既伤心又绝望。
田三翠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着小妹哭得颤颤的肩背。
床上田大嫂翻了个身,张嘴就骂:“你们两个白日里面糠吃多了,大半夜不睡觉一直在那哼哼唧唧的?要说话滚出去,说完再进来!”
田小翠被这一吼收了哭声。
田三翠不乐意了,倏地起身叉腰:“这是我的房间!听不了该滚出去的人,也是你!”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娘家嫌乔家太穷,两个嫂子怕田三翠回去打秋风,总是风言风语,让田三翠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现在田老爹都上赶着修补亲家关系了,田三翠还怕啥?直接怼回去。
眼瞅田大嫂给怼得没声音了,田三翠才拍拍田小翠:“先别想那么多了!我去给你打水,洗把脸。”
女儿家的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很难帮上忙。
而且看她小叔子意思,对她小妹半点兴趣也没有。与当年她和满仓哥双向奔赴,完全是两码事。
一时间田三翠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让小妹自己慢慢接受、消化这现实。
端着油灯来到厨房拿盆子毛巾,尚未进门,听到里面咕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面。
田三翠心里一紧,别是贼摸进家里来了吧?
一脚踹开门,顺手抄起门背后的大扫帚,胆战心惊走了进去。
然而端着油灯,厨房里搜寻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纳闷,听到隔间里传出乔巧压抑隐忍的闷哼声,充满痛楚,她才意识到可能只是乔巧从床上跌了下来。
“真烦人!”
田三翠不满地嘀咕一声。
把油灯放在木桌子上,大扫帚搁回原处。撩起草帘子,果见隔间里,乔巧脸冲下趴在地面,轮椅翻倒,压在她身上。
真不知道这人好好睡着,是咋摔成这样子的。
“我说四姑子,你是不是闲得慌?大家都累一天歇下来了,你还在穷折腾?”
田三翠走过去,一把架起乔巧,丢回床上。又弯腰去扶轮椅,满脸没好气。
“你当然是不需要干什么活儿的,可明儿别人还有做不完的事呀!”
乔巧没有反驳她。
田三翠这张嘴巴,又不是你反驳她,她就会偃旗息鼓不说那种,微微一笑。
“谢谢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