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
就此退缩田三嫂不甘心,顿一顿试图解释下:“饭菜里没有丁点油水,这男人干活,身上哪使得出劲……”
“唉哟!”
乔老太打断田三嫂话头,响亮地一拍巴掌:“原来你们是来帮干活的呀?老娘差点以为你们拖家带口是来混饭吃的了!”
“你们男人好歹能给自家搭出个草棚子睡觉,你们做了啥?指使一群小兔崽子,嚯嚯掉老娘价值一两银子的新锦被?”
乔老太补了一下午锦被,补得一肚子鬼火。不见田家人道歉,还敢不要碧莲振振有词在她跟前嚣张。
什么东西!
田老太来她都不带害怕,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架,啥时轮得到小辈在她家指手画脚了?
她也笃定田家这群女人,只敢在她闺女和儿子面前耍横,不敢去告诉田老爹。
田老爹就是来修补两家疏远关系的。真要因这些小龌龊拂袖而去,那她还算佩服对方有骨气。
蔫坏的一个老家伙,她和老头子心里有数得很。
隔间里面,乔巧看了看眼神飘忽躲闪她的乔满囤。
锦被?
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不过,她蛮喜欢这样的乔老太。
对自己人爽利,对讨厌的外人也能“啪啪”打脸,毫不留情!
怕乔老太孤军奋战,她推着轮椅,和乔满囤出去,立在乔老太身后。乔老太回头见到姐弟俩,刚准备说点什么。乔满仓飞一般地跑进来,一脸喜意。
“四妹,快出来!云府又来人了,点名要见你!”
这一句话,惊得人人瞪大眼睛。田家女人们,齐齐看向乔巧,面色个个是无比精彩。
乔老太完全顾不上和不相干的人理论长短了,推着乔巧的轮椅,转身便往厨房外一溜烟小跑。
口中急促地说:“快,可别让人家久等了!”
凹凸不平的泥地面,抖得乔巧差点从轮椅上滚出去。乔巧死死抓紧扶手,整一个大无语。
这种上赶着的架势,真不会让云府人误会什么吗?
说实在的,她现在都不怎么想见到云府人。
怕云府人说漏口她兑换金银的事;更怕欠下人情债太多,她将来还不了。
到了门外,一眼望过去,心头一松。
还好!
院子里就一身青衣戎装的景兴牵马等着,乔老爹和田老爹陪笑着与他说话。其余人围在旁边,稀奇地从头到脚,从人到马,把景兴打量个没完。
一群男孩子们亢奋无比,几次三番,想要伸手摸摸马屁股和马尾巴。
景兴十分担心自己坐骑撅蹄子踹人,拉紧马缰绳,时不时用手安抚马脑袋一下。
见此情形,乔巧连忙唤了一声:“景兴!”
见她露面,景兴大大松了口气。等乔巧靠近后,连忙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大大的红漆木匣子,递给她。
“乔娘子,这是我家老太爷特地让我们带给你的东西。他说,他留着完全没意思了,但对你,说不定还有用!”
“这是什么?”
乔巧看一眼,没有伸手去接。把旁边关注着的人,一个个急得白眉赤眼的,恨不能帮她接过来。
景兴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乔娘子,老太爷交代我们,务必把它亲自送到你手上。”
实则是云老太爷交代的二公子。
只来时他家二公子见乔家聚这么多人,不愿现身,便躲了,任务就交由他完成了。
给十数道肆无忌惮的目光盯着,探究着,景兴早按捺不住了。乔巧不接,他直接把木匣子往乔巧腿上一放,转身一跃跳上马。
“乔娘子,我家二公子还在前面等我,我先行一步告辞了啊!”
怕被马踢着,乔老爹和田老爹连忙喝开兀自不知晓让路的几个皮孩子,送景兴策马扬鞭而去。
不等人再度聚拢,乔老太推着轮椅就往回走。
明知田家人好奇死了云府送给乔巧什么东西,她就故意眼馋死他们,不让他们有机会问出口。
田大嫂又是眼红,又是无比不满的和田三嫂咕哝。
“三弟妹,你说这云府莫不是看上乔四丫头了吧?可她一个瘫子,还是被夫家扫地出门的,这……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了!”
田三嫂不禁为她大嫂这离奇脑洞忍俊不禁。
“咱们这种乡野人家,即使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上赶着做丫头,人家贵人也嫌弃吧,还轮得到一个瘫子?”
话音未落,身后一把大扫帚挥舞过来,重重抽打在两人小腿、脚背上。
回头一瞧,是田三翠!
两人一边狼狈地左躲右闪,一边愤怒斥责对方:“三姑子,好端端的你突然发什么疯?我们又没有谈论你!”
田三翠怕闹大惊动旁人,抽打两下便收手,拄着扫帚棍冷笑。
“老娘请你们来我家,是给你们机会挣钱、帮我家盖房子的。不是让你们在背后议论我小姑子的坏话!”
她再不喜乔巧,那也是她家的人,轮得到外人闲话?
田三嫂自知理亏,一声不吭走开。独田大嫂处处吃瘪,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