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田三嫂理着菜,手肘捣捣田三翠。
“三姑子,你家的四姑子,看着腿是真废了啊,还坐着轮椅!就算坐轮椅了,能帮忙家里干啥活呀?”
田三翠没理她,气呼呼搬出一袋子糙米,舀上几瓢,交给妹妹田小翠去淘洗。
田二花和田三冬打下手帮忙在灶台下生火。听到这话,田三冬抬头,小声说了句:“乔四姑姑人很好!”
田大嫂丢给她一个大白眼。
“一根丝带就把你们收买了!丝带能值几个钱?你们三姑姑,保不准以后一辈子都要养着她,把屎把尿侍候这个废人!”
一句话戳中田三翠肺管子,手脚慢了慢。
“那可真说不准。”
田三嫂自以为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
“还好三姑子你没生闺女!不然,以后男方家听说你家有个和离回来的小姑子,不知怎么瞎编排你家名声呢!”
“就算是儿子,别人家嫁闺女进来,听说这事儿也要犹豫一番吧?”
田大嫂直接和田三嫂窃窃私语起来。
田三翠旁边听着这些说长论短,脸色千变万化,十分精彩。
院子里乔巧见到乌泱泱一群人。
好家伙,田家这是全员出动了吗?除了田老太田二嫂留守在家,田老爹带着三个儿子,四五个小萝卜头都出现于乔家小院。
田大壮、田二壮、田小壮,五大三粗的三兄弟一字排开。
然后
参差不齐的一堆小萝卜头。
最初乔巧还以为田家非常重男轻女,女孩名字随便取的,结果这……
人家就是接地气。
中间排序,尾巴缀个字,就是田家的取名规则。估计后面再生的话,继续田六啥田七啥的,也绝不卡壳。
像田三翠五妹田小翠那般,认为今后不可能再生的,便直接“小”字作总结。
乔巧颇为敬仰地瞅一眼明显比乔老爹健壮高大的田老爹。
这家人放现代,妥妥是能响应国家号召的人才呀!
比起田家女人的大咧咧,田家男人面相较为憨厚。就不懂为什么把家里的小团子全部带来了?
难怪要搭棚子。
没棚子,他们睡哪啊!田家村比较远,不可能每天来回奔波的,只能住下。
乔巧都替自己爹娘感到为难。
这么多人,招待费用不菲。难怪乔老太一脸不悦,只是你还没话说!
人家是亲家。好不容易登门做客,你能嫌他拖油瓶带多了?
乔满仓忙前忙后给丈母娘一家端茶倒水,给孩子们抓果子吃,浑当看不见他爹娘苦涩表情。
乔家上下,最开心的唯有乔盛乔洛哥俩。
乔满仓给了果子,一群熊孩子,就吆吆喝喝闹闹嚷嚷跑出家门玩耍去了。那声势,别说刘家,想必啥家也要退避三舍。
乔老爹把三张兔皮拿出来,田家男人一起围了过来。田大壮好奇地咋呼:“乔叔,你哪来的这皮子啊?”
他们一家子猎户,十天半月不一定能狩猎到野物。而乔老爹一个种田的,竟一口气拿出三张兔子皮?
“这不是云府二公子,昨儿进山打猎,顺道送我家的吗?”
提起这个乔老爹就骄傲。
乡里穷人家,有个在县城里的熟人都要显摆下,遑论云府这种大贵人。
田家男人们对了个眼神。
云府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田三翠不回娘家炫耀自己去了趟云府做客,他们也不会全家出动,一起登门。
帮忙修房只是明面的理由,实际上田老爹想借此机会,把两家日益疏远的亲戚关系,重新好好维系下。
对于田三翠的吹嘘,先还秉持几分怀疑态度。此刻见乔老爹作态,田家人相信乔家的确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走狗屎运了!
其实不说别的,单瞧一眼乔四丫头坐的轮椅。那做工,那材质,等闲人家坐得起?
田老爹笑得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些:“乔老弟,你这皮子是才剥下来的?没鞣好皮啊,这拿出去,卖不了几个钱。”
“这不就是念着田老哥要来,你家才是行家,想等你帮忙吗?”
乔老爹把皮子在木桌摊开,也不客气,直接说明目的。
这没把田家当外人的架势,倒正和了田老爹心意,闻言笑呵呵地:“这皮子上的血肉已经凝结成块了,再不处理挺难弄。”
乔老爹把茶水往田老爹面前推了推,田老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咂咂嘴巴,牛嚼牡丹,他没品出啥味。感觉就是比白开水稍微苦涩,真不懂有钱人为啥爱喝这个。
乔老爹提起茶壶,为他续满:“鞣皮要什么东西,我让他们准备。”
田老爹翻翻三张皮子:“这兔子皮毛挺不错的,可惜有张中间开了个洞,没用了。”
捡出来丢在一边:“也用不了什么东西,特简单,就是需要费功夫。”
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儿子:“大壮,你去收集些树皮树叶,还有酸果子来。”
田大壮应声去了。
乔巧好奇地把轮椅往前推了推,想看看田老爹具体怎么鞣皮。
田老爹却不屑于亲自动手,只把皮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