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爹瞪他一眼:“你先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娘,叫她收好!盛哥儿洛哥儿留在家,看好门户。其余人,跟我走,找刘家去!”
“走!找刘家算账!”
田三翠气势汹汹,直接从厨房摸了把菜刀,想了想又放下,换成一块垫桌子脚的板砖,跟着跳脚。
她家四姑子,怎么说也算半个自己人,自己平日欺负欺负就算了,那刘家狗崽子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横插一脚?
打不死他跟他姓!
“等等……”
乔巧虚弱地招手:“抬块床板来,等我躺上去……”
乔家人先是一愣,继而心领神会。
乔满囤立即飞也似进屋,直接把隔间四姐睡的那块床板,掀了被褥,卸了扛出来。
乔巧往上直挺挺一躺,田三翠扯块布盖住,乔满仓乔满囤抬上,在乔老爹的带领下,一家人拿着板砖石头,举着扁担锄头,浩浩荡荡往刘家方向冲。
一边旁观的云家主仆?o?o?……
“这乔娘子……”
景兴想说点什么,说不出来。乡下人的勇悍,他们今儿大大地算长见识了。
目送乔家人绝尘而去的背影,片刻,云以墨轻轻笑了出来,手掌拍拍景兴的肩。
“你跟上去瞧瞧,必要时,帮乔家人一把。我先把东西送回云府去。”
“是!”
景兴同样笑。到底少年心性,他很乐意围观热闹的。
乔盛关死爷奶房间的门,锁了大门,让弟弟乔洛搬条小板凳,坐在门口。
乔洛有些被大人的情绪吓到了,见他哥哥也要走,连忙喊:“哥哥你要去哪?”
“那刘大癞痢头,敢欺负我们四姑姑,看我这回不往死里整他……”
乔盛咬牙切齿:“我要去告诉余里正爷爷!”
爷奶爹娘加起来也没有刘家人多势众,直接硬刚肯定吃亏,他必须去帮家里搬救兵。
他奶以前不是一有事就找余里正爷爷吗?这次可能是急怒攻心忘记了,那么就由他去吧!
他是乔家大长孙,义不容辞。
乔洛眼睁睁看他哥哥一溜烟撒丫子跑了,吞吞口水,东瞅西看,最后从他爷爷那一堆竹篾条里,挑出根粗的,紧紧握在手中,方坐了回去。
等余里正闻听信息,带着一帮老少爷们,深一脚浅一脚跟随告状的乔盛,气喘吁吁来到风暴中心,只见刘家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包围黑压压的人。
人圈里面,传出尖厉的哭喊,夹杂叫骂声,一时也分不清是乔家人的,还是刘家人的。
“余里正来了!”
“都别瞎吵吵了,快让路,余里正来了!”
“让余里正来主持公道!”
有那眼尖的,看到余里正一行,立马开始吆喝。
余里正一点不觉得众人分波劈浪给他让出一条路,他通行无阻有什么优越感。反而两边太阳穴青筋突突跳。
又是刘家乔家,又是刘家乔家……
他上任这个里正十多年,好像就没干过什么正经大事,回回尽被拽来解决这两家狗屁倒灶的恩怨了!
听乔家大孙子哭哭啼啼的,说他四姑姑被刘家大瘌痢头打死了。
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后面一想,瘌痢头指的是刘家长孙吧?因为小时生病,大点头发也没长好,缺一块少一块的,被乔盛取外号瘌痢头。
至于乔盛的四姑姑……
余里正抹了把额头跑出来的汗,一眼望到人圈中间,躺在门板上被布盖着的人,乔老太扑在边上,哭嚎得死去活来。
乔家人一个个手拿锄头砖块,与同样手拿扁担棍棒的刘家人对峙。
刘家人数量是乔家人的两倍,但明显心虚,气势远不如乔家人悍勇。
真闹出人命了?
余里正脑袋嗡嗡作响。刘家人跋扈,他是知道的。每次闹,纷争,只要不出格,他都睁眼闭眼,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今天竟然闹出人命,那还能善了吗?
拖着老胳膊老腿走到床板前,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床板上的女子满头满脸的血和污泥,双目禁闭,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真没了。但伤得挺重,是不争事实。
余里正跌足,这乔家人是真糊涂啊!
“人都成这样子了,你们还在这闹、哭,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请张郎中哇!”
乔家人身子一抖。
乔巧出事,他们第一时间确实被愤怒冲昏头了。加上乔巧自个爬到床板上,这种暗示,让他们潜意识觉得乔巧应该无大碍。
这会经余里正一提醒,乔老太低头瞅眼自家闺女人事不醒的样儿,这莫不是真晕过去了吧?
一瞬间,凄厉的哭声,变成了真正的撕心裂肺。
“我的四丫头……你命真是太苦了哇……”
闭目装晕的乔巧睫毛微微颤了颤。
她娘这一嗓子,刺破耳膜,真的差点把她送走。好在现在混乱不堪,没人细心去观察她的反应。
“是刘大瘌痢头带村里的一群孩子,打我四姐的!让他滚出来,给我四姐偿命!”
乔满囤之前还时时教育小侄儿不要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