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接去鱼行,求见鱼行老板,说我们有特殊法子保鲜的活鱼,问他们以后能不能长期大量收购?”
乔巧挑眉。
“是个不蠢的,都会追问这保鲜法吧?然后节奏又回到之前我告诉你们的话术上。”
乔满仓一个劲点头,由衷称赞:“四妹到底是曾嫁进秀才家的人啊,太聪明了!”
乔巧嘴角一抽:大哥,你不会夸人就别夸了!
鸡叫三遍,吃罢饭的乔家哥俩精神百倍,整装待发。
乔老爹乔老太围着哥俩,检查几遍东西没落下,才一人塞了个用布包起来的麸面饼,外加两文钱,挥手。
“快去!隔壁村那纪家是寅时集合,卯时发车,赶不上趟今儿就去不了县城,抓紧。”
催得哥俩更加紧张了。
跨出门乔老太不放心地多叮咛一句:“老五,跟紧你大哥,别乱蹿!老大,你五弟反应快,不岔生,卖鱼卖方子你附和他说就好了。”
老太太把两个儿子秉性摸得门清。
“嗳!”
乔巧百无聊赖地坐在小板凳上。人不能四处走动,比蹲监还难受啊!
田三翠慢吞吞走进厨房,睡眼惺忪。
嘴里叼根头绳,把一头长发随意用手指梳了梳,拢在脑后,盘成发髻,再用头绳紧紧系住。
目光掠过乔巧,赏个白眼,浑不理睬,径直走到灶台边舀了瓢热水,加在角落木架的盆子里,动手洗漱。
乔巧也不想理她,低着头,轻轻捶打自己双腿。
自从上回摔到床下,感受剧痛,她就有意识开始按摩揉搓自己双腿,给自己做复健。
原身当时摔断腿,丁家应该是找郎中简单接好了的。
至于为什么瘫了,后续治疗没跟上是一个原因,丁老太恶意磋磨虐待也大有关系。
原身瘦至皮包骨,大小腿肌肉完全萎缩……乔巧也不知道这双腿还有没有重新站立的机会。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努力争取。
否则,就算她能为乔家挣到钱,最终怕也是被弃如敝履的下场。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
乔巧至今清楚地记得,前生她跳楼之际,楼下围观群众,一个个那么兴奋快乐,拿出手机拍视频,甚至有大声叫好喊话刺激她的。
所以,乔巧心里其实埋藏着一股怨气。这股怨气,让她极难全身心信赖别人。
哪怕是乔老太和乔满囤。
如果有一天他们露出丁点世俗的眼光,她会毫不犹豫把靠近自己身边的他们推开。
她不怕孤独。她怕的只有背叛。
而能够防止背叛的方法,自然是将自己的心,隐藏于厚重的龟壳中。
田三翠这类人,远不如乔老太和乔满囤对她有“威胁”。田三翠主动撕破脸,她便连虚与委蛇的面子活也懒得做。
田三翠洗完脸,从架子杯子里抽出根杨柳枝,蘸点青盐,放嘴里嚼吧嚼吧。回头瞧见乔巧视她如无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大嫂。
就算她不搭理,这小姑子怎么也该主动招呼一声吧?
简直没有礼数,怪道被丁家赶回来!
新仇旧恨涌上来,田三翠走到乔巧身边,裝着没留神的样儿,重重一脚踩在乔巧脚背上。
乔巧抬起头来看她。
田三翠呸得吐出口含着盐沫的口水,故作惊讶:“哎呀,不小心踩着你了!四姑子,你怎么把脚伸那么长啊?容易跘着人的呀!”
乔巧默默低下头。
田三翠得意扬扬,昂着头准备离开。刚转身,乔巧眼神一冷,一拳头砸在她膝弯上!
田三翠腿一软,向前扑倒。膝盖骨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她大叫一声,脸都扭曲了。
身后,传来乔巧幽冷的声音:“大嫂,不年不节的,你给谁磕头呀……”
“你……”
田三翠气死了,凶猛地爬起来,想要扑向乔巧。门外响起脚步声,乔老太板着张脸走进来。
“干什么呢?一大早上鬼哭狼嚎的?”
瞧到田三翠狼狈的样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好吃懒做起这晚就算了,走个路还能平底摔跤?”
田三翠憋得脸色通红,不敢回半个字。
“奶,娘,我饿了!”
乔盛揉着悬挂眼屎的眼睛,踢踢踏踏进屋。和她娘一样,见了乔巧,恍若未见。
乔老太也没注重这种细节,拉住乔盛,弯腰替他整理穿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系好衣带。
“你弟还没起床吗?去叫他起床。洗把脸,准备吃饭。”
乔盛答应着噔噔噔跑开,乔老太没好气回头继续训斥田三翠。
“饭在锅里,老娘已经煮好了,你还不快盛出来带盛哥儿洛哥儿吃饭?需要老娘继续服侍你?”
不是知道你防范我窥探你们养鱼,特意晚起避嫌的嘛!
田三翠内心强烈吐槽,可也不敢做声。只能憋足气盛满三碗,端出去唤两个儿子吃饭。
撵走田三翠,乔老太走到乔巧跟前,笑眯眯的。
“四丫头,今儿天气好,娘抱你去院子里坐坐,晒会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