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决定减免受灾州府一年赋税,并让户部尚书邓林海负责此事。
“这事,你尽快拟一份细则出来。”
“是,皇上!”
走出宫门。
税课司郎中一脸急色,“邓尚书,免了北方各州府一年赋税,又减免商税,这样一年会少收很多税。”
“到了年底,年终奖又从何出?”
“甚至边陲军饷,从哪里出?”
“况且,今年各省大旱,就算熬过今年冬天,明年开春又要春耕……”
还没说完,税课司郎中声音一顿。
邓林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此事,不在你税课司职责范围。”
税课司郎中讪笑,连忙解释,“邓尚书,朝廷这些年才富裕起来,下官也是担心朝堂因为这事,再次国库空虚。”
邓林海笑了笑,“这么说来,你还挺忧国忧民的。”
税课司郎中松了口气。
邓林海继续,“只要有海上贸易,还有那玉米,朝堂岂会再窘迫?”
“玉米?”
税课司郎中一脸困惑。
邓林海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讥笑一声。
“你可知松江府一案后,皇上和殿下已经不再那么信任百官。”
“特别是涉及赋税及钱粮,即便那些州府离京城十万八千里。”
“总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否则,
到时不但搭进大好前程,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也,刹那间就会被抄家灭族。”
税课司郎中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神色,勉强露出笑意。
“多谢邓尚书提醒,下官忠君爱国爱民,万万不会如松江府官员那样剥削百姓。”
林海轻叹,“有时候身不由己啊!”
税课司郎中还想解释,邓林海已经往前走。
“人心难测,学生都敢揭发恩师,乡里乡亲为了家人,照样检举揭发。”
税课司郎中脚步一顿,眸中神色变幻,最终变为坚定。
邓林海那边也满脸严肃。
“皇上不用当地官员和士绅救济灾民,却用上商贾!”
“可是商贾重利,真比士绅靠谱吗?”
“可惜玉米还在培育,否则哪有那么多愁绪?”
……
翌日一早。
两份章程,先后送到朱棣案前。
姚广孝和户部尚书邓林海整理的章程,朱棣自然满意。
“写得好!”
朱棣赞了两句后,直接吩咐亦失哈,“去把宋隐和梁平招来。”
“是,皇上!”
两名内侍,分别前往宋府和锦衣卫衙门。
听到皇上召见,宋隐和梁平,自然不敢耽搁,立刻赶往皇宫。
看到他们进来,朱棣一脸喜色地把姚广孝写的章程,递给宋隐和梁平。
看完上面
内容,梁平一脸惊讶。
宋隐却相当满意,“姚广孝果然是得道高僧。”
听此,梁平神色更加古怪。
他也是从燕王府出来的,自然知道姚广孝。
只是,姚广孝竟然写了这种章程,看宋大人那样子,这事似乎跟他也有关系?
朱棣询问,“梁平,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梁平连忙拱手,“回皇上,微臣暂时没有完全领悟这事,但微臣一定会按照皇上旨意去做!”
朱棣轻轻颔首,“各地区锦衣卫,能否尽职尽责接收商贾们的检举?”
“这个……”
梁平神色有些尴尬,随即面有愧色地对朱棣拱手。
“皇上恕罪,微臣不敢瞒骗皇上,锦衣卫都是军人,向来鄙视商贾,甚至会欺负。”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会郑重他们说明利害。”
朱棣不动声色询问,“他们能听吗?”
梁平支支吾吾,哑口无言。
朱棣看向宋隐,“宋师可有良策?”
宋隐叹息一声,“要不让商贾将检举信交给各州府邮差,带回京城。”
“再由商会管事及商会的内侍看后密报给皇上,再由皇上交给锦衣卫。”
“行!”
朱棣点头认可。
梁平终于松了口气。
朱棣当下看着朱高炽,“邮差都是你的人,这事就交由你
负责。”
朱高炽点头,“父皇放心,儿臣会认真交代下去。”
朱棣又看向宋隐,“宋师,如何让商贾得知和相信此事,就交给宋师了。”
宋隐点头应下。
“这个你放心,许多商贾是出自士绅和官吏之家。”
“我会让商会认真辨别后,再把章程交给他们细看。”
“好!”
朱棣满意地颔首。
“不过为了让章程更有可信度,最好能盖上你私印。”
朱棣神情一僵。
“私印?”
宋隐郑重地点头,“没错!”
朱棣紧紧盯着宋隐一会儿,才淡淡点头。
“行!”
……
宋隐拿着章程回到宋府后,立刻吩咐管家孙怡,“去把海商会管事贺晓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