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朱高炽都不知道年终述职为何物?
宋隐解释,“就是把我在这一年中做了什么,跟你汇报一下。”
朱棣目不转睛看着宋隐,“也就是你自己夸赞自己的功绩?”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宋隐笑了笑,“我既然拿了朝廷俸禄,自当让你知道这一年我都干了些啥?”
“主要是让你对海商会有一个透彻地了解!”
“因为功绩……我已经是侯爷,人生该追求的光宗耀祖,我都有了。”
朱棣和朱高炽,一阵无语。
宋隐继续,“不过,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我还是要证明自己没有领着俸禄,并非没干事。”
“别的官员是不是为了邀功?我并不清楚。”
“但我觉得,别的官员也像我这样跟你做年终述职,那肯定是贤臣。”
“如果文武百官都敢直言,自己一年来做了什么,那是大明有福了。”
“如果百官都如宋师这般,何愁大明不昌盛?”
朱棣叹了口气,忽略宋隐的自夸,直接伸手,“把你述职报告给咱看看,你这一年来都有哪些功绩!”
宋隐当即把准备好的报告递给朱棣。
“皇上,今年在铜鼓岭修了一条水泥高速路,修了一座可以停泊三百艘船只的码头,一应作坊,共计十五座都已建成。”
“作坊匠人少则三十人,最多的高达三百人。”
“这些作坊养活上千户百姓没问题,因为要偿还建作坊成本,所以今年作坊只赚了二十三万两银子。”
“码头能养活三百户百姓,抛开建码头成本,码头今年赚了五万两银子!”
“作坊周边的食铺、家具铺、茶楼酒楼等七十多个商铺,养活上千户百姓没问题。”
“抛开建商铺的债务,这些商铺今年赚了一百万两银子!”
“技工学堂、医学堂还有军校明年就能投入使用。”
“海商会建了三座造船厂,明年可以正式造船。”
“海商会旗下的船行,有货船三百艘,抛开购船成本,今年只赚了十万两银子。”
“另外,一千五百艘客船穿梭江南等地,最远到达南昌,抛去购船成本,今年赚了十五万两银子。”
“……”
宋隐还在汇报,朱棣和朱高炽,震惊得呆若木鸡。
“这样下来宋师经营的海商会,至少养活上万户百姓。”
“没错!”
宋隐点头,“这里面还不包括建学堂、军校、作坊以及店铺的工匠和劳役。”
朱高炽像是想到什么,眸中闪过疑惑。
“宋师,那些百姓不去作坊或当船工,种地不也能活下来。”
闻言,宋隐和朱棣都愣了一下。
“父皇,宋师,我说得不对吗?”
宋隐叹了口气,“你可知京城周边就有多少百姓没有田地?”
“没有田地吗?”
朱高炽不由一惊,“宋师,京城周边百姓比各地百姓还富裕,如何会没有田地?”
宋隐轻笑,“京城周边百姓理应富裕,但是京城勋爵、京官也最多。”
“这些勋爵和京官也想扩大自家良田,百姓争得过吗?”
“而且,他们有什么实力保住自家田地呢?”
听此,连朱棣都脸色难看起来。
朱高炽更是眉头紧皱,“宋师,这是天子脚下,谁敢抢夺百姓良田?”
宋隐嗤笑,“如果我心生贪念,想要扩大封地良田,让人多占了一百亩良田,你会斩了我吗?”
“宋师!”
朱高炽大惊。
宋隐笑着摇头,“或者是我看上百姓良田,让管家抢了来,被抢百姓敢报官吗?”
“或者说属地知县敢抓我吗?”
“如果有百姓敢报官,他家人会不会被打?被抓?”
“即便要回良田,皇上会削我爵位或将我关进大牢,定我的罪吗?”
“如果没有处置我,我堂堂侯爷,报复他们还不是信手拈来。”
“即使他们愿意把良田送给我,求我放过他们,我会放过他们吗?”
“这个……”
朱高炽停顿片刻,才继续,“宋师岂会有此歹念,更看不上那点良田。”
“我这也是打个比方。”
宋隐笑了,“可是京城那么多勋爵、官吏、士绅呢?哪个百姓敢招惹上他们?”
“如果有人看上哪户百姓良田,有的是歹毒手段逼百姓让出良田。”
“即便是京城百姓日子,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舒服。”
朱棣陷入深思。
朱高炽皱眉,“为什么没有相关奏报?”
宋隐白了朱高炽一眼,“你见过谁会主动上奏自己罪行的吗?”
朱高炽摇头,“京官并非都是欺压百姓的官员。”
宋隐点头,“没错,可是他们家眷呢?”
“甚至他们同僚、同窗好友呢?”
“而且你见哪个京官去周边走访,谁知道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不知百姓疾苦,何来上奏?”
“况且不一定只有官员才欺压百姓,士绅和小官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