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闻言神情一愣。
下洛县令、潘县县令同时出现于此地。
且与雊瞀县令同是满身泥泞,分辨不出衣衫原本模样。
这一幕显然极大地超出了为首士卒的预料。
数息后。
心生钦佩的为首士卒略作定神。
随即沉声道:“传王令!”
“雊瞀县令徐正贵、下洛县令侯文鸢、潘县县令朱庆雄。”
“多备铁锹、镐头、麻袋等物,以待大军到来!”
“另,即刻将县衙粮草等物运至高山,以做最坏打算!”
话音落罢。
徐正贵、侯文鸢、朱庆雄三人无不神情一震。
随即齐声拱手行礼道:“下官谨遵王令!”
“三位县令......保重。”为首士卒抱拳还之一礼。
有心想要多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到嘴边时却化作了一句简简单单的保重。
待王大营传令兵身影快速消失于视线后。
徐正贵、侯文鸢、朱庆雄三人默默对视一眼。
三人均从余者眼神中看出轻松之意。
相比原本所预计的两三日之久。
四个多时辰的坚守真的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即使按照先前决议开闸放水。
在开闸放水前转移三城百姓所需的时间至少也需一日之久。
现如今只不过坚守四个多时辰而已。
三人又有何好不知足的?
‘咳咳。’
“侯县令、朱县令,转移粮草、准备铁锨、镐头、麻袋等事便托付于二位了。”
“徐某即刻调全县百姓至河堤处。”
“即使今个用命去填!徐某也绝不会让任何一处河堤决堤。”
数息后,徐正贵清了清嗓子,满脸严肃地面朝侯文鸢、朱庆雄二人拱手行礼。
与其耗费大量的时间自下洛、潘县征调人手。
倒不如令两城衙役、士卒行准备铁锨、镐头、麻袋等物以及转移粮草来的现实。
徐正贵明晓此理,侯文鸢与朱庆雄又岂会不明?
“还请徐县令放心。”
话音方落罢,侯文鸢、朱庆雄二人面色齐齐一正,随即拱手还礼道。
“有劳二位了。”
徐正贵再度郑重拱手行礼。
不多时。
数十名衙役、县兵身骑快马疾驰而去。
......
......
与此同时。
狂风大作的涿鹿城外。
满脸愁容的邢启泰迎着呼啸寒风立身于一处高坡前。
高坡不远处。
数不清的民夫、衙役不断地往来于河道与良田之间。
相比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水淹没的雊瞀、潘县、下洛三城而言。
涿鹿城所无顷刻间灭城之风险。
但积水严重所导致的灾难却同样不容小觑。
须知。
就在上个月。
涿鹿城方才经历了一场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现如今积雪方融十余日,又迎一场足足持续了两日之久的大雨。
今年涿鹿城的收成自是可想而知。
现如今的邢启泰除寄希望于早日将河道疏通,以排田水外,再无他法。
两个时辰前。
徐正贵广撒网式的求援抵达涿鹿城时。
邢启泰已然于寒风中屹立数个时辰之久。
其虽也忧心桑干河水情。
但奈何其方上任一年有余,于涿鹿城的话语权本就少的可怜。
而此番涿鹿城先是大雪,后是大雨。
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若是其强令援助雊瞀城。
恐不待世家大族怂恿,涿鹿城百姓便会先反了他这个涿鹿县令。
思及至此。
立身于呼啸狂风中的邢启泰满脸愁容地深深叹息一声。
随即再度将注意力放于各处河道间。
于其而言。
当务之急还是尽可能地保住些许庄稼。
好尽可能地缓解不久后的即将到来的粮荒。
至于桑干河与雊瞀、潘县、下洛三城。
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便莫过于此了。
就在邢启泰全心贯注地调度民夫清理河道、排水入渠之际。
远处忽然行来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黑色巨龙。
那巨龙行来时,仿佛连大地都在无助地颤栗。
“什......什么人......”
邢启泰快速转身望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