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半扇猪是否过于多了?”
养马房歇房内。
左胜元闻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非是其天性吝啬。
若其果真天性吝啬。
又岂会舍弃荣华富贵散尽家财二十年如一日地照料那些忠义老卒?
着实是许奕给予居养院的太多太多了。
兴建居养院成本几何暂且不提。
单单近万名孤寡老卒的日常起居、吃喝拉撒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且这还未算上居养院内所配备的仆从、医者、药堂等开支。
此间种种旁人或许不知,但左胜元身为居养院总院长,其又岂会不知。
其今日之所以有此一请。
又何尝不是想要为许奕分担些许重担。
故而。
许奕于一切花费皆由燕王府所承的前提下,再度开出每人半扇猪的承诺。
在左胜元看来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养马房歇房内。
许奕闻言不由得愣了半瞬。
待见左胜元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后。
心中微暖的许奕轻叹道:“孤明左承奉之心。”
“然以半扇猪为酬,着实是算不得多。”
“若日后效益愈增,孤自会拿出更多。”
左胜元闻言愈发不解。
然。
不待其再度开口相询。
许奕微微摆手示意此事无须再议。
此事在左胜元看来自是许奕吃亏。
但在许奕看来却并非如此。
居养院本身存在的意义便在于赡养孤寡老卒、使其老有所养的同时凝聚燕地民心。
以及打消燕地士卒与有志于投身军伍之人的后顾之忧。
而这便意味着燕王府需时时刻刻向居养院‘供血’。
从而确保其身为燕地士卒最后一条‘退路’亦或者心目中最后一块净土的纯洁性。
而此番之所以将养猪一事托付于居养院。
一来,左胜元方才所言情况确实存在。
穷苦出身,奔波劳碌了大半辈子的老卒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衣食无忧的悠闲日子。
单单去年冬季便陆陆续续‘走了’四五百位老卒。
另有近千名老卒陆陆续续地卧床不起。
许奕也曾命问心暗中调查过此事。
然而。
调查来、调查去。
居养院无论是管理方面、饮食起居方面、亦或者仆从医者方面皆无问题。
归根结底。
无外乎是因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了。
亦或者可以理解为寻不到自己的定位了。
而许奕之所以将养猪限制到每人至多三头。
一方面是为了确保老卒们重拾定位。
另一方面又确保了老卒不会过度劳累。
二来,则是自成本方面考虑。
若于城外兴建养猪坊,则需拿地、兴建、募集长工。
如此一来势必将会大大加重燕王府财政负担。
拿地、兴建等成本暂且不提。
单单长工成本便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若以正常市价短工八十文钱每日计算。
半年则需一万四千四百文,即十四两四钱。
而以现如今的猪价计算,三十文四两猪肉,百二十文一斤猪肉。
一头猪仔半年可至百三十斤之重。
在取出内.脏、血液、污垢等物后。
半扇猪的重量基本在五十斤上下。
以五十斤计算,半扇猪约等于六千文,即合银六两。
归根结底。
无论怎么算,这都是一双赢的结果。
但奈何。
有些事许奕无法言说的太过于细致。
只能寄希望于有朝一日左胜元自行领悟。
养马房歇房内。
许奕微微一顿,随即开口吩咐道:“此外。”
“老卒中若有擅于养猪者,可配两仆从,额外养数头种猪。”
“若无擅于养猪者,则自各地居养院方圆五十里内寻数名擅于养猪者圈养种猪。”
“每座居养院内种猪数量当不少于五十头。”
相较于自各地大费力气的搜罗方出生三五日之久的猪仔。
自产自销无疑更为节省成本。
左胜元闻言条件反射般地面色一正。
随即躬身行礼道:“奴婢遵令!”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起身朝着歇房外行去。
“今日净身的猪仔,观察上三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