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惊恐、跪伏于大殿之上,却不敢声张丝毫的女官檀儿。
深深地将那泪流满面的王秋瑾紧紧涌入怀中。
片刻后。
待王秋瑾情绪彻底稳定后。
许奕方才缓缓开口柔声问道:“发生了何事,秋瑾慢慢说与夫君好不好。”
“嗯。”王秋瑾闻言轻轻点头。
随即缓缓开口说道:“妾身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自夫君出府后,妾身便在主殿内等夫君归来。”
“后来,见夫君迟迟未归,妾身又身感困顿。”
“于是,便至夫君所做暖椅之上小憩片刻。”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
“后来,妾身迷迷湖湖间听到了夫君与秋安的声音。”
“妾身方想起身相迎。”
“奈何,无论妾身再如何用力、再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睁开双眼。”
“双手、双腿好似有千斤之重般,任妾身再如何用力,皆无法撼动其丝毫。”
“再后来,不知为何,夫君一至,妾身身上的千斤重担瞬间烟消云散。”
话音落罢。
王秋瑾心有余季地抚了抚心口,好似仍未从那慌张、绝望中彻底缓过神来。
数息后。
王秋瑾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人,低声喃喃道:“夫君不知,妾身当时真的好怕,好怕。”
“怕这辈子再也无法睁开眼看一看夫君。”
“怕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不待王秋瑾彻底说完。
许奕轻轻用力,再度将王秋瑾深深拥入怀中。
“秋瑾莫怕,夫君一直都在。”
“秋瑾想什么时候看,便什么时候看。”
许奕深深拥着怀中之人,于其耳旁轻声细语道。
王秋瑾方才所经历之事,许奕亦曾经历过。
哪怕不算前世,单单今生其便经历过数次之多。
故而,其深深地明白那种想醒却醒不来,想动却动弹不得的感觉,究竟是何等绝望。
那种感觉若是说的考究些,便是梦魔。
若是说的.迷.信.些,便是诡.压.床。
许是许奕的臂膀太过于温暖。
又许是许奕的话语太过于暖心。
渐渐地、渐渐地,王秋瑾终从绝望中走了出来。
“夫君。”
王秋瑾感受着鼻息间传来的那令人心神安宁的皂角香,低声喃喃一句。
话音方落。
王秋瑾好似勐然意识到了什么。
急忙侧过头朝着大殿内看去。
这一看之下,王秋瑾原本白哲的脸颊瞬间如殿外红霞般绚丽。
“夫君,爹娘、爷爷、叔父婶婶都来了,快放开妾身啊。”
王秋瑾满脸通红地将头扭向一旁,低声快速说道。
那掺杂着羞涩、慌张、无地自容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竟略带丝丝颤抖。
许奕闻言笑了笑,随即轻轻放开怀中满脸通红的王秋瑾。
缓缓迈步走下主殿上首位置。
“小婿近来新得二两凤凰单枞,老爷子、泰山、二叔不妨随小婿移步偏殿茶室品鉴一番。”
许奕缓缓行至王文清等人身旁,微微拱手行礼道。
“老朽此生只闻凤凰单枞之名,却还从未有幸一饱口福。”
“今日老朽便厚颜沾沾王爷的光。”
王老爷子笑呵呵地拱手还礼道。
“老爷子请、泰山请、二叔请。”
许奕笑了笑,随即伸手作请道。
数息后。
王家男丁皆随许奕缓缓朝着偏殿茶室走去。
临行之际。
许奕微不可查地朝着那满脸惶恐、跪俯于地的女官檀儿用了个眼色。
那女官檀儿也是个激灵人,见状瞬间如蒙大赦,随即快速收敛自身情绪。
待许奕与一众王家男丁的身影方消失于主殿后。
其便快速起身,迎上了王夫人等一众女卷。
王夫人难掩心中喜意,嘴角带笑地缓缓迎上女官檀儿。
自方才主殿上首处的那一幕幕中,凡明眼之人皆不难看出王秋瑾家书中所言的夫妻恩爱,并非是那宽慰之言。
对于一位母亲而言,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家女儿真正过的幸福快乐,更令人心喜之事?
至于路途中所担忧的‘纳妾’‘偏向’一事。
在明白丈夫废寝忘食所着蓝皮书的分量,以及亲眼见到自家女儿与夫婿恩爱的一幕后。
那满满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
一时间,本应是众人焦点的王秋瑾,在众人的刻意澹忘下,渐渐成了那无足轻重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