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账房内。
目送孟少平的身影消失于账房后。
许奕身子后靠,双手交叉放于脑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一日,与其而言是收获巨大的一日。
一次剿匪,一封战后总结,一番数个时辰的不耻下问。
无形之中加深了许奕对领兵一道的见解。
而这恰恰是多少银两都换不来的东西。
至于那三十余万两的金银财货,则纯纯属于意外之喜。
许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由得轻笑道:‘许雍与季开,当真是福星啊。’
就在许奕斜靠于太师椅处闭目思索如何更为合理地分配那三十余万意外之财之际。
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脚步声。
“六爷,侯县令求见。”杨先安顿住脚步开口通禀道。
许奕缓缓睁开双眼平静道:“请至账房。”
“是。”杨先安答应一声,随即缓缓离去。
账房内。
‘是时候结束此番下洛之行了。’
许奕缓缓起身,舒展了一番身躯后,静静地等待着侯文鸢的到来。
片刻后。
侯文鸢满脸汗水地走进了账房。
“下官侯文鸢,拜见王爷。”侯文鸢顿住脚步恭敬行礼道。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示意侯文鸢入座。
不待侯文鸢道谢。
许奕缓缓开口问道:“昨夜可还风平浪静?”
侯文鸢拱手行礼,边缓缓入座边开口回答道:“回王爷问,昨夜一切风平浪静,未见匪人身影,亦未见百姓擅自外出。”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平静道:“匪人已除,稍后昭告百姓吧。”
“匪人已除?!
”侯文鸢方入座,闻得许奕话语后,条件反射般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许奕。
自匪人屠村,至许奕被围,再到匪人被剿灭,这才过去多久?
‘不足一日时间,便寻到匪人老巢,且将其全歼。’
‘这......这......这也太......’
思及至此,侯文鸢脸上的不敢置信之色愈发地浓郁。
许奕点了点头,轻笑道:“匪人尸首此时还在棋山村,稍后寻人将其运往县衙外,也算是给下洛城百姓一个交代了。”
侯文鸢木讷地点了点头,仍未完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许奕笑了笑,随即端起茶盏缓缓品味其内并无太多香味的清茶。
不知过了多久。
侯文鸢彻底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拱手行大礼道:“下官侯文鸢,代下洛百姓先行谢过王爷大恩。”
许奕轻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保境安民,王之职责罢了。”
话音落罢。
许奕自桌桉上抽出六张签字画押后的供词。
“此乃六名主犯的供词,共有三份,一份孤已封入奏章,即日送至朝堂。”
“一份孤带至沮阳城,交由孙郡守定夺。”
“这最后一份,孤今日便将其交于你。”
许奕满脸严肃地看向侯文鸢,随即手掌缓缓前推,将那六张供词推至侯文鸢面前。
侯文鸢心领神会地双手拿起桌桉上的供词。
未看一眼便将其郑重收入袖摆之中。
随即拱手行礼道:“还请王爷放心,下官定然会予下洛百姓一个交代。”
侯文鸢话语微微一顿,随即补充道:“无论那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许奕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孤离开沮阳已久,不日便打道回府。”
“匪人善后一事,便全权托付于汝处理。”
此言一出。
侯文鸢当即后退半步,高高拱手弯腰行大礼道:“还请王爷放心,下官宁死不负王爷所托。”
许奕此举,无异于将部分功劳与名望,拱手让于侯文鸢。
如此一来,侯文鸢于下洛城的根基将会愈发地稳固。
侯文鸢曾为翰林院庶吉士,如此浅显的道理,其又岂会不明白。
许奕望着行大礼的侯文鸢,缓缓起身迈步走向侯文鸢。
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侯文鸢的肩膀后,随即将其缓缓搀扶起来。
......
......
三日后。
一辆三辕青篷马车于黄昏时分缓缓驶入了沮阳城。
随着那辆三辕青篷马车的身影在两百余骑卒的拱卫下缓缓消失于城门口后。
原本风平浪静的沮阳城,忽然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窒息感。
城门口处。
来自不同势力的眼线自三辕青篷马车消失后一瞬间,便快速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