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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屠杀、走水、童谣、京察大计等等关键词语串联起来的话。
便不难发现。
第一日的走水乃是那伙匪人故意为之。
其至目的,则很简单。
其一,将屠杀一事公之于众,以此来引起下洛城百姓们的关注。
其二,以此来逼迫侯文鸢等下洛城官吏派出士卒与衙役巡视偏远村落。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进行第二步计划。
即,于第二日屠杀齐山村一百二十七户人家,以及十名衙役。
与此同时,于城内抛洒编撰成类似于童谣的血书。
在许奕看来,匪人此举目的有三。
其一,制造百姓恐慌。
正如那句血书童谣所言,昨日清水,今齐山,来日又是谁家园?
对于刚经历匈奴入侵的下洛城百姓而言。这句血书童谣搭配上屠杀两村的事实,无异于成千上万的匈奴人涌入下洛城。
其所制造的恐慌,可想而知。
其二,降低百姓对官府的信任,进一步制造恐慌。
那被杀的十名衙役便是最好的例子。
官府衙役都能被匪人连杀十人。
这样的官府,如何保护百姓?
连安境保民都做不到的官府,要它作甚?
这一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铲除许奕的党羽--侯文鸢。
其三,也就是此计的核心。
将矛头指向许奕自身,逼迫许奕离开燕地。
天降祸星新燕王,带来杀戮与苦果。
毁我田地毁我家,杀我亲邻屠我村。
昨日清水,今齐山,来日又是谁家园?
燕王离去杀戮止,王愿庇我燕儿郎?
这首血书童谣便是最好的左证。
许奕至下洛城两日,便发生了两起惨绝人寰的屠村惨桉。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两起惨绝人寰的屠村惨桉乃是匪人为陷害许奕而做。
但那又如何?
有此血书童谣在,下洛城百姓之会将此事的过错归咎到许奕身上。
如果他不来,这两起惨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如果他走了,杀戮是不是就会停止,到时再无屠村惨桉?
而血书童谣的最后一句,燕王离去杀戮止,王愿庇我燕儿郎?
已然于无形之中为下洛城百姓指明了一条明路。
那便是逼迫许奕离开下洛城。
于百姓而言,一位兴建居养院一心为民的亲王。
与一群寻不到踪迹,作恶多端的匪人。
谁更可怕自然不言而喻。
若是下洛城八千户百姓苦苦哀求。
到时候许奕是走还是留?
若是留,则无异于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倒是芸芸众口之下,许奕必失民心。
而民心,亦是许奕立足于燕地必不可少的一块基石。
民心失,其耗费巨资兴建的居养院势必半废。
且,失去民心后,军心还远吗?
若是走,则无异于自掘坟墓。
今日那幕后之人能以此计逼迫许奕离开下洛城。
他日那幕后之人便能以此计逼迫许奕离开上谷郡,甚至于整个燕地。
思及至此。
许奕不由得低声冷笑道:“接连惨桉,血书童谣,京察大计,当真是好大一张网啊。”
“王爷,我等该如何应对?”见许奕回过神来,侯文鸢不由得连忙问道。
许奕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回答道:“即可返回县衙,调集衙役与不当值士卒剿匪。”
侯文鸢闻言满是不解地诧异道:“剿匪?”
若真能剿匪,此刻他便不会出现在此地了。
许奕微微点头道:“你只需剿匪,其余的交于孤来处理。”
此言一出,侯文鸢瞬间心领神会。
剿匪是假,安民才是真。
思及至此。
侯文鸢急忙拱手行礼道:“下官遵令!”
许奕微微摆手道:“去吧,声势越大越好。”
“遵令!”侯文鸢再度拱手行礼,随即缓缓退出了车厢。
待侯文鸢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车厢后。
许奕凝视着窗外昂扬绿意,再度陷入了沉思。
面对那幕后之人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
现如今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趁着舆论尚未完全发酵。
趁着敌人尚未组织起足够数量的百姓之前。
将所有的潜在危机彻底铲除。
此举对于旁人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大海捞针。
但对于许奕而言,却只不过是一时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