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左胜元深深地低下了头,且声音愈发地轻微起来。
许奕未有丝毫犹豫,直接了当地开口道:“那些士卒乃是为国而战,为皇家尊严而马革裹尸。”
“孤身为新任燕王,岂能对其遗霜坐视不理?”
“汝等一百三十七位奉承司官吏,为此奔波二十余载,当的是忠义两全。”
“孤又岂能坐视汝等老无所养?”
许奕缓缓起身,随即面朝左胜元深深一拜保证道:“还请左老放心,此二事皆包在小王身上。”
一句左老,一句小王。
使得左胜元先是满脸惶恐,后来......
双眼除了浊泪,再无他物。
“谢.....谢王爷大恩。”
“奴......奴婢今生无以为报,来世......来世奴婢定为王爷做牛做马。”
左胜元缓缓起身,颤颤巍巍地面朝许奕下跪。
就在其欲要叩首之际。
许奕快步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口中连连说道:“使不得,左老使不得。”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岂敢担王爷老字。”左胜元连连摆手推辞。
许奕面色严肃道:“左老此举当得一个老字。”
话音落罢,见左胜元欲要再度推辞。
许奕只好改口,日后继续以其原本官职相称。
左胜元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此事作罢,许奕微微侧首道:“赵守。”
“赵守在。”赵守闻言急忙行礼道。
许奕看向赵守叮嘱道:“送左奉承与五十一位老者去奉承司歇息。”
“此外,传令良医所全部良医前去奉承司为左奉承等人检查身体。”
“传令典膳所为其准备一些温和滋补的药膳。”
赵守闻言拱手回答道:“遵令。”
“王爷......”左胜元闻言眼眶红肿地望向许奕,数次张口但却除了一声王爷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言语。
许奕微微摆手面容严肃道:“左奉承放心,有本王在,过往的那些艰辛岁月便彻底过去了,去吧。”
左胜元满脸泪痕,再度数次张口,却依旧始终无法发出一言。
无奈之下左胜元只好无声地拱手深深下拜。
随即便随着赵守缓缓走出了偏殿书房。
待二人走后,许奕缓缓行至太师椅处入座。
随即身子后靠,双手自然垂放在扶手上,闭上双眼尽最大可能地使身躯放松。
待身躯彻底放松后,方才于脑海中细细沉思今日之事。
自左胜元讲出那尘封了二十余年的陈年往事后。
这奉承司仅存的五十二人里究竟有多少人成为了孙道华与李玉的眼线已经不再重要了。
哪怕这五十二人全部都是孙道华与李玉的眼线又如何?
单单凭借这一尘封的陈年往事,许奕便不可能将这些人拒之门外。
但。
不拒之门外并不代表许奕会让他们进入燕王府内部。
片刻后,许奕睁开双眼缓缓起身,提起墨锭边研墨边于脑海中反复推敲着最终的计划。
危机、危机,危险与机遇并存!
许奕现如今要做的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化解危险。
而是要在化解危险的同时,把握住那转瞬即逝的机遇。
待墨汁研墨好后,许奕取出一张洁白的宣纸缓缓铺在书桉之上。
随即入座提笔。
不一会儿的功夫,宣纸上赫然浮现数个关键词。
“郡守孙道华,平虏校尉李玉。”
“前奉承司奉承官左胜元。”
“五十一位前奉承司小吏。”
“前燕王府长史司长史潘良虎。”
“前燕王尸首夺回战。”
“一千五百余勇士与其遗霜。”
许奕缓缓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宣纸上的数个关键词。
不知过了多久,许奕举起双手放置于嘴边。
一股清脆且富有节奏与韵味的哨声自许奕口中发出。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身燕王府仆从装扮的问心首领匆匆走进书房。
“问心参见主人。”问心首领关上书房门后,拱手行礼道。
许奕微微点头,拿起书桉一旁放置的数张泛黄纸张,将其交给问心首领。
吩咐道:“抽调十名问心,自这份花名册上抽取二十人展开深入调查。”
“所抽取的二十人中,沮阳城五人,上谷郡其余县城五人,渔阳城五人,渔阳郡其余县城五人。”
问心首领接过花名册,郑重拱手道:“遵令。”
许奕顿了顿,随即继续吩咐道:“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