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酒大人......这......”谷登云面色一变结结巴巴道。
不待谷登云将话说完。
姚思廉便打断道:“保命要紧,更何况,前方驿站也不富裕,现如今大雪封路,长安城外恐怕已然尸横遍野,京兆府很难顾得上驿站了。”
谷登云叹息一声并未多言。
......
入夜。
风停了,但大雪依旧。
长安城外安静的如同鬼蜮一般。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快看!前面有灯光!我们快到驿站了!”走在最前方的士卒直起身指着前方两盏绽放着微弱光芒的灯笼大声惊叫道。
“总算是到了!再坚持坚持!”谷登云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厚重的积雪,有气无力地笑道。
车厢内。
闭目养神了一路的吕在中闻得士卒欢呼,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反观一旁的姚思廉,更是直接走下了马车。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短短五里的路程,众人缺花费了足足一两个时辰。
可想而知风雪究竟有多大,这一路行来又是何等的艰辛。
狂欢过后。
众人扶着战马缓缓前行着。
每走一步,膝盖便会陷入积雪之中。
最后百余步,众人足足走了半刻钟的功夫。
方一靠近驿站。
一股浓郁的肉香直接扑鼻而来。
刹那间,驿站外响起一连串的肚鸣声。
“炖肉了?”谷登云深呼吸一口飘着肉香的冷空气。
面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布满了凝重。
无他,旱灾持续了这么久,一座驿站,即使再靠近长安城也不应该会出现肉香。
至于野味?长安城方圆百里,早已寸草不生。
昔日的参天大树,亦被人剥的一丁点树皮都无。
姚思廉踏着积雪行至谷登云处,面色与其如出一辙。
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悲凉与凝重。
吃人的人,还能算人吗?
杀还是不杀?
杀了?毕竟都是同胞。
不杀?半夜若是对方下死手积攒一些过冬的‘粮食’怎么办?
总不能等别人动手了再动手?如此一来岂不是格外的被动?
就在二人即将拿定主意之际。
不知何时走下马车的吕在中平静道:“愣着干什么?不想喝羊汤了?”
“羊汤?”姚思廉与谷登云惊叫一声。
随即快速看向吕在中。
吕在中无视二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平静道:“冻坏了?连羊肉的膻味都闻不出来?”
话音落罢。
吕在中吩咐道:“文苏,去叫门。”
做了一路车夫的吕文苏快步走下马车笑道:“是,叔父。”
“冬冬冬”的敲门声响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嘴里啃着羊骨肉的驿卒拉开正门探出了脑袋。
“你们是?”
“国子监祭酒。”吕文苏伸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姚思廉等人回答道。
“祭酒大人!”驿卒惊叫一声。
随即快速拉开房门,拱手大声道:“祭酒大人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叫驿长。”
话音落罢,驿卒大声叫嚷着朝着驿站内奔去。
......
片刻后。
姚思廉等人围坐在驿站大堂内。
目光呆滞地望着驿卒们端来一盆盆冒着滚滚热气的羊汤。
以及一盆盆仍带着丝丝热气的羊肉。
姚思廉指着面前的羊肉惊疑道:“这......这......”
驿站咧嘴一笑,解释道:“是京兆尹大人派人送来的。”
姚思廉闻言面上疑惑不减反增。
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昨夜不是天气巨变,卯时之后不是又逢风雨,此后不是风雪交加至现在吗?”
驿长面色一顿放下手中的羊肉叹息道:“接连的天灾着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据京兆府的衙役所说,单单昨夜天气巨变,长安城外便冻死了四千余人。”
“此后风雨交加,暴雪突降,单单那两三个时辰里,长安城外便又冻死了七千余人。”
“白日里又有千余人没能扛过去。”
“唉,这个腊月十五,长安城外万余人丧命啊。”
驿长再度重重叹息一声。
随即继续说道:“好在还有京兆尹,若不是京兆尹大人,这白日里长安城外的十余万灾民至少要死去大半。”
“因为京兆尹?”姚思廉低声喃喃,随即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