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帐篷内。
李二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五。
期待着能够从其口中听到一些好消息。
怎料。
张五此番注定要让其失望了。
张五摊了摊手苦笑道:“大掌柜让我等暂停一切动作,静观其变等他命令。”
“什么?”李二瞬间面色大变,大声惊叫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断财路?!”
“小点声!你想引来衙役还是怎地!”张五面色一黑,厉声呵斥道。
李二恍若未闻一般,面色涨红地一把抓住张五的胳膊。
大声质问道:“张五!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大掌柜真这般说的?”
“松开!”张五吃痛之下大声呵斥道:“再不松开别怪我不客气!”
“你!”李二面色一顿,张口便要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问候’咽了下去。
“好好好,我松开我松开!”李二松开手,继续追问道:“行了我松开了你快点说!”
张五面色一沉,重复道:“还有!把嗓门给我放小点!引来衙役了!你我都得死。”
李二面色涨红道:“求求你了!快点说吧!衙役过不来的!放心吧!就算衙役真来了!外面那么多弟兄,咱们肯定能提前收到消息。”
说罢。
见张五死死地瞪着自己。
无奈之下,李二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怒意,连连说道:“好好好,我小点声小点声,现在可以说了吧。”
“呼~!”
张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说道:“我没骗你!大掌柜真是这么说的!”
“愕!”李二死死地盯着张五的眼神,见其不似说谎,瞬间顿了一下。
勐拍大腿,悲愤道:“大掌柜湖涂啊!这样做岂不是自断财路吗!”
“那粥棚一建成!咱们再想浑水摸鱼可就难了!到时候人人都能吃饱饭谁还听咱们的?”
张五面色一沉,缓缓开口说道:“大掌柜说的是‘暂时’。”
李二闻言抬起头看向张五,冷笑道:“张五,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先问问自己信不信?”
“还暂时?狗屁暂时!六皇子一上任便断了咱们倒卖粮食的路!那时候大掌柜也是说暂时!”
“结果呢?结果后来让我等倒卖粥饭!”
“好!倒卖粥饭我也认了!毕竟没有大掌柜也就没有我的现在!那倒卖粥饭虽然挣得少,但好歹还有的挣。”
“可现在呢?现在那狗屁六皇子要建粥棚!还要把老的粥棚给拆了!”
“你看看那些木料堆积的位置!三里一个!三里一个啊张五!”
“这粥棚要是建成了!这宣平门外所有灾民都能吃上饭了啊!”
“他们吃上饭了!咱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到时候搞不来钱!手底下那些人谁还能听咱们的?”
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李二再度勐拍数次大腿!
话音落罢。
张五面色阴晴不定了好大一会儿,显然此刻其内心并不平静。
“呼~!”
张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无奈道:“道理谁都懂!问题是不听大掌柜的,咱们能干啥?”
“咱们是斗得过衙役,还是斗得过六皇子?”
李二沉声反问道:“咱们斗不过,大掌柜就能斗得过?别忘了!自从那六皇子上任后,大掌柜可是一退再退!连斗的勇气都没有!”
张五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大掌柜没勇气斗!你有勇气斗?我看你怕不是连死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李二不甘示弱同样冷笑道:“都说你聪明,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你!”张五气急,伸手指向李二。
幼年偷听过两年私塾的他,一向自认为是个读书人,平日里最烦的便是别人说他不聪明。
不待张五破口大骂。
李二沉声说道:“张五,我且问你,如果粥棚真的建成了!灾民们都能吃上饭了!吃饱饭了!先不提钱的事,到了那时候咱们还能控制得住现在这群灾民吗?”
张五沉吟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如今众人之所以能够控制那群灾民,使得他们成为手底下任其宰割的羔羊。
其主要手段说白了就两点。
一是人多势众,暴力镇压。
二是粥棚距离过远,期间一个个难民聚集地便是一个个小团体!想要吃饭就必须抱团往前走!
如果粥棚真的按照许奕的规划每三里路设置一个小型粥棚。
那么到了那时,灾民间的竞争势必会大大减小。
到了那时,自然也就无需抱团取暖。
如此一来,最直接的下场便是瓦解他们的势力,断了他们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