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规则,无非是因百姓们自发地为运粮车留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罢了。
许奕话音落罢,东阳尚未来得及回答,人群中便传来百姓阵阵高声回答。
:“该杀!”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朝着官差动手!这还不该杀吗?”
:“就是就是,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朝着官差下手,可想而知平日里这些人豪横到了什么地步!”
:“对!尤其是那人还想要谋害京兆尹大人!别说杀了!挫骨扬灰都算便宜他了!”
:“就是就是,依我看不单单他该死!他身后的指使者也该死!”
:“对对对!都该杀!”
闻得最后两句。
东阳面色瞬间寒了下来,转身看向围观的百姓,怒道:“都闭嘴!这儿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再敢胡言乱语!便治你们一个对皇家大不敬之罪!”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不由得齐刷刷闭上了嘴巴。
说的厉害的更是快速低下了脑袋,生怕被东阳等人看到。
对皇家大不敬?
这罪名当真是一丁点都不小。
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朝廷命官,听到这句话心中也得打颤。
许奕面色一正,沉声道:“长公主殿下此言毫无道理!父老乡亲们只不过是针对那随从一事就事论事罢了!”
“言语之间并无半分对皇家不敬之意,更甚至半点未曾提及皇家!”
“何罪之有?!”
许奕话音方才落罢。
人群中便传来阵阵叫好声。
只不过因东阳的恐吓,百姓们皆躲着藏着不敢明目张胆地叫好罢了。
东阳心中一凛,面上一寒。
望向许奕的眼神中充满了毫无遮拦的厌恶。
自出生以来,除了那姓赵的女子外,她还当真从未这般厌恶过一个人。
不对。
眼前这人便是那姓赵的儿子!
想到这儿,东阳眼神中的厌恶愈发地增多起来。
定了定神。
心知理亏的东阳岔开话题道:“那随从忤逆主子,擅自动手殴打官差!更是试图对京兆尹动手!着实该杀!”
东阳话未说完。
许奕便连忙打断道:“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那随从明明是受命行事,何来的忤逆主子一说?”
东阳当即反驳道:“你怎知他是受命行事!他亲口告诉你的?”
许奕笑了笑,缓缓开口说道:“死人又岂会开口说话,长公主殿下这是怎地了?”
说着,许奕充满疑惑地看向东阳。
那神情,那眼神,妥妥地看傻子的姿态。
若是东阳一开始便摆出姑姑的架势,而非长公主的架势。
那受限于规矩的许奕或许还真拿她没办法。
但现在......
始终观察着二人交锋的张永年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
很显然,即使是长公主姿态的东阳,依旧斗不过现如今的许奕。
且,自始至终东阳一直都陷入许奕的节奏中,而无法自拔。
张永年刚想劝阻两句,就此离去。
偏偏这时。
动了怒火的东阳再度质问道:“既然京兆尹也知死人不会说话!那因何这般肯定那人是受命行事的?”
“京兆尹不感觉自己的话语自相矛盾吗?”
“自相矛盾?”许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自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
将其缓缓展开。
高高举起朗声道:“这份供词,便是那幕后指使者亲口所述!亲自签字画押!”
说着。
许奕将其缓缓收起,沉声询问道:“长公主殿下现如今可还有疑问?”
马车旁,东阳久久未有回应。
整个人呆站在当场,眼中除了方才那供词上鲜红的手印外,再无他物。
“好了东阳,我们走!”张永年深深地看了许奕一眼,随即拉了拉呆站着的东阳。
许奕至今都未说出张经平这三个字。
显然是给东阳留足了脸面。
若是继续咄咄逼人下去,很难保证许奕会不会彻底不留情面!
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味地咄咄逼人。
到了那时,即使许奕不留情面,也无人可以指责他丝毫的不是。
反观宋国公府,到时候可就彻底麻烦了!
就在张永年拉着失神的东阳即将走向马车之际。
好巧不巧,许奕手中的供词竟一个没拿稳,掉落在了地上。
飘落间,那渗透纸张的红手印深深地刺激到东阳的敏感神经。
不待许奕将其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