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说的那番话,至今仍在臣耳旁回荡!”
“只要能为陛下分忧,臣什么都不在乎!”
话音落罢。
许奕再度重重拱手行礼。
正德帝望着郑重行礼的许奕,嘴角微微弯曲。
随即平静道:“你之心意,朕已知晓,退下吧。”
许奕闻言快速起身,数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却一句话都未能说出口。
最后只得再度行礼道:“臣遵旨。”
待许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道殿后。
正德帝方才彻底收回目光。
自道袍袖摆中,取出一封书信。
那书信封泥早已消失,显然其内所书写的内容正德帝早已看过。
正德帝取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
面无表情地再度细细查看起来。
而那纸张上,赫然书写着这段时间以来,许奕近乎所有的所作所为。
诛韩同,立两面碑,灭轻舟冯家,就连今日查封了那些商行,以什么罪名查封的。
以及民间的反应,通通都有。
片刻后。
正德帝缓缓起身,抬起灯罩,将那不知看过多少次的纸张缓缓引燃。
待其彻底化为灰尽之后。
方才缓缓入座,目不转睛地看向御桉上的两份罪证。
一时间无人知晓正德帝此时此刻其内心所思所想。
片刻后。
正德帝缓缓收回目光,取出一张洁白的宣纸。
缓缓提笔书写。
自其书写的速度中,不难看出,其权衡了一日后,终究是在见过许奕之后,做出了最后的权衡。
......
大道殿外。
许奕拜别了詹竹,随即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
缓缓沿着来路,朝着宫门走去。
归时路永远比去时路顺畅。
走出宫门的一刹那。
许奕心中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与正德帝的见面看似简单。
实则处处充满了危机。
但凡今日许奕敢表露出一丁点的私心,其极有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走出大道殿。
但凡他今日胆敢不知好歹地为正德帝出主意,杀谁,留谁!恐怕话刚说出口,下一刻项上人头便不复存在。
许奕定了定神,随即看向宫门外。
来时的马车早已消失不见。
好在,宫门不远处仍停留着一辆许奕极其熟悉的马车。
不待许奕迈步前往。
那马车便缓缓地朝着许奕奔来。
临到近前,车帘被人自内掀开。
露出许镇那张充满了疲倦的脸庞。
“上车。”许镇看向许奕平静招呼道。
许奕点了点头,待马车停稳后,一跃走进了车厢。
随即马车缓缓朝着宫门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厢中,一盏油灯随着骏马的奔驰缓缓晃动着。
叔侄二人分列左右,极为默契的同时闭目养神。
两刻钟后。
待马车彻底远离了皇宫。
许奕勐地睁开双眼,掀开车帘向外眺望一眼。
随即放下车帘,看向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的许奕。
低声询问道:“此行可还顺利?那位有没有为难你?”
许奕眼睑低垂,缓缓开口回答道:“为难倒也算不上,不过是审视了一番。”
“他对你起疑心了?”许镇眉头紧锁低声询问道。
许奕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以及在民间的威望如何,许镇自然是清楚的。
而正德帝的为人以及性格,许镇不敢说百分百了解,至少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的也看透了很多。
许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低声回答道:“那位什么时候不起疑心过?”
许镇眉头紧皱着,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
许镇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沉声道:“后续你打算怎么办?民间威望可是一把双刃剑啊。”
诚如许镇所说,民间威望对于许奕而言正是一把双刃剑。
民间威望于许奕而言,无异于一种润滑剂。
若是失去,则后续很多计划将会进行的异常艰难,无异于事倍功半。
而得了民间威望,便会加剧正德帝对其的猜忌。
事实上,许奕心中比谁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