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市通往怀德坊的大道上。
原本可以容纳五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大道。
此时堪堪只能通行两辆马车,其余地方则全部挤满了义愤填膺的百姓。
且随着事件的持续发酵,赶来怀德坊的百姓势必会越来越多。
十名刑部衙役,上百名京兆府衙役骑着高头大马,不断地穿梭在大道上。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保证粮道的畅通。
好在百姓们义愤填膺归义愤填膺,但终究还是明事理。
就在十名刑部衙役刚刚疏通西市附近的百姓,正打算返程提醒不经意踏过界的百姓之际。
远处忽然疾驰而来三辆马车,且三辆马车一辆比一辆豪华。
十名刑部衙役见状不由得顿住了快马。
满脸凝重地看向不远处疾驰而来的三辆豪华马车。
一衙役满脸凝重地扭头看向居中之人沉声道:“陈老大,这个时候以这般速度赶来,恐怕来者不善啊。”
“呼~!”
被称陈老大的刑部典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望向第二辆马车的目光中充满了忐忑与犹豫。
那马车他认识。
不。
准确的说,是他见过。
不等陈典吏开口,那为首马车便径直地朝着众人冲来!
沿途。数十名百姓因惊慌而摔倒在地,而那名驾车的车夫却视若无睹,继续鞭打拉车的快马。
“陈老大!咱们让不让?”眼看那马车愈发接近众人,且丝毫未有减速的迹象,陈典吏身旁的众衙役不由得慌张起来。
回过神来的陈典吏来不及细思。
“曾”的一下拔出腰刀,随即大声吼道:“不让!”
“老大,那三辆马车看装饰,恐怕来头不小啊。”身旁衙役满脸担忧地提醒道。
“我知道!”陈典吏面色一沉随即快速开口道:“第二辆马车若是没看错,应当是咱们刑部秦大人的马车。”
“秦大人?”衙役闻言愣了愣随即不确定地追问道:“哪个秦大人?”
陈典吏双目死死地盯着不断靠近的马车沉声道:“左侍郎秦大人!”
“啊?!”衙役惊叫一声随即大声道:“那咱们还不赶紧让开!”
说着一众衙役纷纷握紧缰绳,想要快速让开道路。
“要让你们让!老子不让!”陈典吏好似自我鼓舞一般大声道:“老子十六岁入刑部!过完年老子就三十六岁了!二十年了!老子拼死拼活才做到典吏!”
“与老子同时进刑部的那些人!此时哪一个没有入品?更有甚者此时已然外放成为上县县令!”
“凭什么?就因为老子出身不好?就因为老子没钱孝敬?”
“老子不服!”
衙役顿住拉扯缰绳的手,看了一眼不断靠近的马车,快速劝解道:“陈老大!快点让开吧!那可是秦大人啊!咱们得罪不起!”
陈典吏扭头看向那衙役大声道:“有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无非就是得罪人罢了!别忘了京兆尹大人之前答应过我们什么!”
“我窝囊了二十年了!受人白眼二十年了!不公平了二十年了!”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你劝我让!我怎么让?”
话音落罢。
陈典吏勐地拔出腰刀,刀尖指向前方正不断靠近的马车大声吼道:“奉京兆尹大人之令!镇守此地!任何马车不得驶入前方道路!违令者以妨碍执法罪直接拿下!”
“什么东西!滚开!”车夫闻言不屑地怒骂道。
陈典吏面色一变,刚想发作身旁那衙役便先一步怒吼道:“一小小车夫也敢辱骂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落罢。
八名原本想要调转马头的刑部衙役,齐刷刷地拔出了腰刀。
刀尖直指前方不断靠近的马车齐声怒吼道:“停车!否则杀无赦!”
许是十把刀刃的威慑力太大,那车夫满脸通红地缓缓减速。
其虽减速,但嘴巴却不断地低声辱骂着。
陈典吏满脸诧异地看向身旁衙役:“老褚......你们这是.....这是作甚?”
“作甚?”被唤作老褚的衙役咧嘴一笑道:“怎么?就许你陈兴才升官发财,不许我们这些老弟兄升官发财?”
“这几日服气京兆尹大人的又不是只有你陈兴才一个。”
“大不了这事干完,咱们一块投奔京兆尹大人呗,如此刑部不待也罢!”
“老子可不想像你一样,辛辛苦苦二十年到头来还是个小典吏。”
陈兴才眼眶微红,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抱拳道:“此事过后,你我弟兄十人不醉不归。”
老褚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马车车厢内便传来一声怒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