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过半(后世下午两点钟。)
在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百官祭祀仪式后。
正德二十九年冬的这场祭天大典终于在一片喜气洋洋中正式落幕。
“恭送陛下圣行!”
满朝文武、宗亲勋贵如同风吹麦浪一般齐刷刷的朝着帝王龙辇所在的方向行礼、
一片祥和宁静的乐器声中。
庞大且极具威严气势的帝王龙辇缓缓升起。
待帝王仪仗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时。
满朝文武、宗亲勋贵们不由得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原本整齐的队形,也随之而散、
相熟的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搀扶着走向各自的马车。
一些年迈的官员,互相搀扶行走时,脚步不由得都有些阑珊。
若是细看,更有一些官员脸上已然泛起黄豆大小的汗珠。
时值冬日,依照常理而言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但,今日祭天大典,哪个官员不是天不亮便从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
匆匆赶到这位于长安城南郊皇家天坛。
随之而来的便是长达数个时辰的站立,且时不时的还要行跪拜之礼,向上苍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往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官老爷们能坚持到祭天大典彻底落幕已经殊为不易了。
一辆辆马车载着一位位无比虚弱的官老爷们缓缓离开南郊天坛,
祭天大典固然已经完美落幕。
但,另一场足以决定整个关中百姓生死存亡的大朝会,此时却依然悄悄拉开帷幕。
许奕快走两步,迎上脚步更加阑珊的许镇。
此时许镇的脸色已然有些苍白。
可还不等许奕搀扶、
许镇便脚步一个阑珊,朝着地面重重摔去。
“二叔!”
“晋王殿下!”
许镇的异常,瞬间被周边的紫袍贵人们发觉。
身旁紫袍贵人们惊慌失措中大喊大叫。
但,能穿上紫袍之人,几乎都是半百年龄。
纵使众人有心,也无法改变什么。
唯独距离许镇仍有两步距离的许奕。
许奕惊叫一声,脚底突然发力。
三步并做两步冲向许镇。
眼看来不及搀扶。
临到近前,许奕勐地一个下滑。
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面上的许镇。
许镇的脑袋重重的摔在许奕的肚子上,引得身旁紫袍贵人们一阵惊呼。
幸而许奕反应及时,若非如此,许镇这重重一摔,若真是头颅着地。
当真是一件天大的事儿。
“二叔!二叔!”
许奕将许镇缓缓缓缓搀扶起来的,口中不断轻声呼喊着许镇。
当今世上,真心待他的只有两人。
一人为自小相依为命的赵守。
一人便是眼前这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晋王许镇。
若是许镇出事,许奕当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与此同时。
二人身旁的数位年过半百的紫袍贵人,此时也顾不得避嫌许奕。
纷纷围靠了过来。
这些紫袍贵人中有人曾因政见不合,而与许镇闹过矛盾。
有人曾因种种原因,至今仍与许镇互为政敌。
但,无论先前二人关系如何,此时此刻,他们全都围了过来。
并非是因他们有多么的高尚,也并非是因为他们大度到可以一笑泯恩仇。
而是因为,许镇真的不能出事。
许镇固然因伤而从西域退了下来,但,只要许镇仍活在这个世上一天。
那些曾被许镇打趴下的西域诸国便会因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
莫笑晋王腿儿颠,横刀立马仍震啼。
至今,西域诸国中仍流传着这样一句童谣。
在某些被许镇打的狠的部落中,晋王许镇,四个大字仍能做到四字一出,稚童止啼。
现如今大周王朝京师大旱,漠北匈奴蠢蠢欲动。
若是许镇再出事,当真是天大的麻烦。
“取清水来!”
许奕轻声呼唤两句,见许镇未有丝毫反应,根本就不敢用力摇晃。
此时的他已然顾不得身旁之人是谁了。
一声大吼,使得那群紫袍贵人回过神来,纷纷开始吆喝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侍卫拿着水囊走了过来。
许奕接过水囊,顾不上道谢,直接咬开木塞。
将清水缓缓倒入许镇口中。
“咳咳!”
许镇一声轻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