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场上奇奇怪怪的商品有之,正常的更多。
姊弟二人买了不少的糖果小食,边逛边吃。
才吃了一个半饱,就看见远处有一群人打起了群架来。
说是群架有些不妥,更像是一群人在围殴包围圈中的某一个。
尤大郎长得高,视力也随了尤阿爹。
他只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头:“阿姊,被打的好像是摩拉拔摩国的小王子。”
尤大娘子:无语问苍天!
逛个街都能被打,关键是打又打不过,也不知道他的侍从都哪儿去了。
她真是不想丢这个人呐。
就这么干看着不管也不行,她朝自家大弟点了点头。
尤大郎已经扒拉开人群往事故中心去了。
只见他走到人堆里,三五下就把围殴者拉开来,只用了一只手的力气,就把不服气的几个打人者给推得老远。
肃着一张脸,见着他表情的人只觉得杀神出世。
就人家刚才拎人后领脖子的那股子力气,就知道是个高手无疑了。
几分钟后。
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到跟前的尤大娘子发现,那几个本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阿姊,小王子说对方不是好人,把他身上带的金币和侍从都骗走了!”
“大白天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敢骗一国王子!”护国长公主气势十足,用闽南语大声喝问。
尤大郎和他家阿姊还是有些默契在的,只拱手在一旁不吭声。
刚才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摩拉拔摩国见到有人给他撑腰来了,马上义愤填膺的告起了状来。
那指着脸上身上伤口的表情,还有不断变化的肢体语言,实在是又可怜又滑稽。
围观者们虽然听不懂这个番邦小王子在说些什么,还是有人忍不住狡辩起来:
“掷骰本就是我们广州人惯爱的一项乐子,谁也没有强迫番邦小王子一起耍呀!”
言下之意,设赌局的人可没有故意骗他,只怪他运气不好。
吃瓜群众还不少,当下有好些附和声传来。
“就是,就是,输不起就别来赌呀!”
“哪个小国来的王子这般的小气?”
“快看,快看,他都快气哭了”
要是摩拉拔摩国小王子能听懂这些看客们说的话,估计真得哭了。
听着打抱不平的人好像不少,仔细一看,又好像听不出是谁在吱声。
尤大娘子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十赌九诈,她就不信设赌局的会是什么好人!
帮腔的不是同盟就是托儿。
到了别人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
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王子,护国长公主决定带着他去找市舶使院官员告状。
这么做也想看看大唐官员,会如何处理这类涉外纠纷。
一个小时后。
几个市舶使院官员,被吓出了一脑门的汗来。
虽然朝廷对聚众赌博是有一定惩罚的,但广州的好赌的民风就是如此。
一般情况下是:民不告,官不究。
但是真被人告到跟前来的。
涉及到番邦一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被本地人骗完数万贯钱财(金币折算)、输掉几个侍从,还被人围殴重伤。
又另当别论了!
那些三教九流涉赌的人,平时最怕的就是见官。
之前在圩场上设赌局的老板,手里的番邦金币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五花大绑到了市舶使院来。
同来的,还有他的同伙和几个倒霉催的小王子的侍从。
语言不通的侍从们,从一开始被输掉的惶惶然,再到被关了一小时黑屋的心有戚戚焉。
见到新南越国的护国长公主和大王子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委屈啊!
又不敢怪卖了自己主子。
只觉得骗了主子的大唐人,太狡猾了,心大大的坏。
几个大男人真情流露,鼻涕和眼泪齐飞。
看在市舶使院官员的眼中,只觉得脑门子痛得厉害。
闻讯而来的摩拉拔摩国国主,顾不得骂自家爱子。
只一个劲儿的同他刚抱上不久的金大腿——护国长公主,卖惨。
还说,要是要是今天的事传回了摩拉拔摩国,严重影响小王子在国人心中的威严。
对于赌局老板提出的原物奉还方案,父子俩均不同意。
人家差的真还不是这点子金币。
是觉得,被人联合起来诈赌这件事丢人呐。
尤大娘子除了安慰他们的情绪,还得帮助双方传话。
市舶使院其实并非地方的行政首脑,只是专管外交外贸的外事部门,调解一下矛盾可以,可没有惩处的权力。
很快,这桩涉外官司就由市舶使院汇报给了广州刺史。
这位刺史是个果决的。
把涉赌的一干人等当天就提走了,三天之内就查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问题真出在那骰子里。
他们用了秘法可以控制骰子的大小。
也就是说,入了他们的赌局里。
人家想输几把输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