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鬼市。
从晚上十一点开市到凌晨三点了。
还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不要票,不限购,二十元一桶(10L)的植物油。
哪个家庭不想要?
整整四千桶油,晚上八点才运来,除了黑市自己人拿回家吃的,还没到天亮就售罄了。
凌晨五点。
某骑楼老街一个独门院子内,十几个昨夜赚得盆满钵满的男人,正在围观一个矮个子男人下厨。
矮个子男人其实并不是个正经厨子,爷爷辈开始就在西关老街卖早点。
旁的本事没有,用酵母发面这活儿他还算是有经验。
此时,他的跟前就放着一大盆发酵好的面团。
正在往蜂窝煤炉上的双耳铁锅倒油。
他打算给兄弟们做一道很普通的羊城早点——油炸鬼。
油炸鬼又叫馃子、油炸果、大果子、油馍、炸秦桧,与油条类似。
最近这三年。
别说早上来一个油炸鬼佐粥了!
谁家正经过日子,用油炒菜?
白灼,才是羊城百姓家中的常见烹饪手法。
十斤一大桶油往锅里倒的盛况,哪怕是黑市大佬家也没这么奢侈过。
“咚咚咚”
倒油的声音和男人们的心跳声叠加在一起,相当的刺激。
黄澄澄的棕榈油随着油温升高,特殊的油香味弥散开来。
矮个子男人眼里再无其它,只拿了一根长长的筷子在专心试油温。
当伸进油锅里的筷子头开始冒起了大泡泡,他就开始着手切起了发酵好的面团。
切下来的面团,被拉成了厚1厘米,长10厘米左右的条状物。
再将两条上下叠好,用窄木条在中间压一下,旋转后拉长放入热油锅里去炸。
“滋啦啦”
油炸鬼在油锅里舞蹈,肉眼可见的膨胀了起来。
一根、两根、三根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矮个子男人就将一大锅又松、又脆、又黄、又香的油炸鬼捞了出来。
趁着油温还在,他继续忙活着。
早就流着口水等得不耐烦的男人们,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顾不上烫手,一人抓了一根在手上。
“嘶哈嘶哈”着急忙慌的就往嘴里塞。
外层酥脆内里柔软的油炸鬼,一口咬下去,能听到酥脆声。
冬日的清早。
再没有一根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炸鬼,更能抚慰羊城人的脾胃了。
黑市大佬在细细品尝油炸鬼的同时,和矮个子男人低声交流了起来。
“阿楠,你觉得这个棕榈油怎样?”
“刀哥,这个油很耐高温,你看,刚才炸的那一锅油炸鬼颜色金黄不发焦,油烟也不大,您觉得这个油炸鬼的味道比豆油如何?”
“又酥又香,味道极好!”
“听说这个棕榈树隔壁桂省有种,我们要不要?”
“嗯,之前是怕大家吃不惯这个味道的油,既然反应这么好,那申城的路子就不能断!最后也派人去桂省走一趟,有人种肯定就知道这个油是如何榨出来的”
四千桶棕榈油在羊城,连个水花都没起。
往锅里倒一勺油?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精明的家庭主妇们,只舍得拿了浸染了油的布团,往锅里擦一擦。
她们不仅赞叹这一大桶油的黑市价公道,还对这个装油的桶赞不绝口。
有人在黑夜里抱着油桶回家时摔了一跤,人倒地时,没顾得上自己受伤,都心疼油桶去了。
没想到,这个玻璃桶还怪耐摔的!
谁家没有爹妈,谁家没有兄弟姊妹?
如此物美价廉的好油,当然要帮亲戚们买上几桶的
回头客天天来打听,甚至有人还想溢价购买的。
吃过这种油的,对它的接受度都很良好。
大买卖,还得接着做。
黑市大佬赶紧使人兑了二十万港币往港城去了。
腕表、怀表、挂钟之类的紧俏货,还是港城多。
港城不要票,不限购,只要钱!
除了谨防被当地的黑帮黑吃黑之外,这个进货渠道还真是极为不错。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联系上了大杨哥。
一再表示,棕榈油他可以长期进货,有多少,他都能吃多少。
于是,一周后,尤大娘子又收到了三百多块堪称经典款的大牌腕表、金怀表若干,半人高的座钟两架。
到点能报时,“铛铛”作响的座钟,一出场就成了全城的宠儿。
一架被尤阿爹带去了衙门。
美其名曰,可以让政府衙门准时上下班。
剩下的一架,放进了百货超市里做镇店之宝。
售价一万公分。
腕表之类的,最低三千公分起卖。
如今,这个奢侈品,仙居城平均每个家庭至少有两块了。
最近还被尤三叔带起了送女士腕表做彩礼的习俗。
这批腕表一上柜台,女士款就引来了很多未婚小伙子驻足。
可能是三年前的集体婚礼,给了很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