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已经是死人了,徐朝却说“让阿奶躺进去”,这话引得门前的众人一阵哄笑。
“别笑了,都来帮忙!”二婶说道。
几个男人上前,将冰棺从小货车上抬下来。
徐朝拿出一条“红塔山”,见者有份,小货车的司机则给了两包。
众人把冰棺抬进堂屋,徐朝正想跟进去看看,他们是如何让奶奶“躺进去”的,却又有人送来花圈。
这次送花圈来的,正是倪文昌的人,也就是“倪氏化工”驻彭城办事处的员工。
他们送来四个花圈,分别是以“倪氏化工”、“倪氏化工彭城办事处”、倪文昌和刘坚的名义送的。
看到“刘坚”两个字,几个本家叔伯就问徐朝:“小朝,这个刘坚,不会就是那个演员吧!”
在他们看来,徐朝再牛也不可能认识刘坚这样的大明星,所以,他们这么问,只是开玩笑。
徐朝半真半假地笑道:“就是他!”
他越是这么说,大家越不会相信,越以为是重名。
有人问道:“小朝,正吊那天,刘坚能来磕头吗?”
徐朝笑着反问:“你们想让他来吗?”
“当然想啊!”
“刘坚要是来了,我一定要让他在我的汗衫上签个名!”
“可惜,我们家没有相机!要是有相机,我一定跟他合个影!”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徐朝最后做了个总结:“我绝不会让刘坚来的!”
“为什么?”大家齐声问道。
“刘坚来了,你们都去看他了,我家的白事还办不办了?万一别的村的人也来了,这里岂不是要乱套?”徐朝笑着解释。
“哈哈,你是明知刘坚不会来,才这么说的吧!”大家哄笑起来。
这丧事办的,一点悲伤的气氛也没有。
吃过晚饭,徐明忠把本家侄辈、孙辈都召集到堂屋里:“今天老少爷们都在,我要和大家说一件事!”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徐明忠说话。
“我要说的事呢,就是正吊那天,潘家一定会上门闹事。以前,建业他娘在世时,那是他们自己家的事。现在老嫂子不在了,这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我绝不能眼看着徐家人被潘家人欺负。所以,正吊那天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可别到时候,建业和建设兄弟被人打个半死,我们还傻乎乎地看热闹!”
听徐明忠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
徐朝早有耳闻,徐圩的本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胆小怕事,见到个穿制服的都不敢大声说话。
隔壁村潘家那帮人则不然。那是一帮没事都想找事的痞子,这些年,光是坐过牢的就有五四个。
遇到事情,潘家人那叫一个抱团。他们的“威名”,半个艾山都知道。
徐明忠见自己的话无人响应,顿时来了脾气:“怎么回事?看你们的反应,难道是心甘情愿地被人欺负?”
“没有!”众人的回应稀稀疏疏。
徐明忠也很无奈,他再强势,也带不动这群绵羊。
“好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明天早点过来!建文、建武,你们留下来守灵!”
建文、建武都是徐建业的叔伯兄弟,守灵的事就由他们这样的死者近亲属来做。
本来,徐朝作为长孙,也应该参与守灵的,徐建业却说道:“小朝,你送琼琼回家,看看她爸妈!”
徐建业这样的安排还挺贴心的。
准儿媳从省城回来,还没有回家看望父母,就来这里磕头戴孝。现在天黑了,必须让人家回父母那里休息休息。
路上,任琼问道:“刚才,刚才明忠爷爷说的事,我看大家都不敢应声。会不会到时候咱爸和二叔被人打了,也没人敢出来替他们说话?”
徐朝笑道:“这个你不要担心!如果潘家真的来闹事,我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我就想看看徐家人是什么态度。如果徐家人能扛事,我今后会拉这帮本家一把!”
“你有准备就行!”任琼相信徐朝的能力。
回到农具厂,徐朝陪任琼的父母聊了一会儿,自己就回学府小区了。
早晨起来,徐朝又开车去农具厂接任琼去徐圩老家。
上午,大家送奶奶的尸体去火化。
回来之后,大家又要给棺材上漆,搭灵棚,竖幡,准备待客的桌椅板凳,忙个不亦乐乎。
下午,姬羽、李自强、杨柳等人都来了,并且都送了花圈。
当天晚上,徐明忠又一次提醒众们本家:“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明天就是正吊,大家打起精神。如果建业兄弟俩被人打了,我们却没有反应,今后在十里八乡就别想再挺直腰杆做人了!”
“哦!”这一次,众人的反应还不如昨天晚上。
徐明忠恨铁不成钢:“好吧!你们既然不成器,明天就让潘家人踩着我这把老骨头进门!”
徐朝笑道:“明忠爷爷,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有准备了!”
徐明忠根本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徐朝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说:“小朝,你年纪小,不懂规矩和王法。在乡下,械斗很正常。如果潘家几十人打你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