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毛蛋本来已经开始哭闹,在烧了符纸、点燃线香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半信半疑的宁薇喜出望外:“云峰,那个弟弟不简单,你以后一定要跟他亲近一点!”
“这个还用你说?”白云峰笑道。
……
徐朝的前世,经常跟一帮发了横财的老板去寺院里布施,去多了,学会了一些佛经的小段和咒语,“地藏经”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线香,这东西本身就有安神的作用,只是一般人不了解而已。儿童吸入体内,很容易安睡,且无任何副作用。
白云峰的儿子受到轻微的脑震荡加惊吓,只要休息得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对此,徐朝很有信心。
不过,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线香都是纯天然的原料,质量可以信赖。
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香料都加入了大量的科技与狠活,闻多了反而有害。
回到服装店,徐朝和姬羽、李自强打了一会儿牌,就各占一个角落睡觉了。
隔天晚上,徐朝吃过晚饭,买了点营养品放在车上,就开车来到人民医院。
他拎着营养品进来的时候,任琼正在给父亲削苹果。
“叔叔、阿姨,恢复得怎么样了?”徐朝自来熟地问道。
“还行,马上都可以出院了!”任琼说着,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徐朝,她坐到母亲的床边。
任厂长见徐朝拎着东西进来,就拿出长辈的派头:“小徐是吧?我听琼琼说了,你们俩是同学。再加上你爸跟我也是老同事,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徐朝笑道:“上次空手来,我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说,这点营养品,花不了几个钱的!”
任厂长哼了一声:“高乐高、麦乳精、黑芝麻糊和蜂王浆,这四样加起来,起码得上百块钱。你爸一个月领多少工资,我还不知道嘛!你一分钱不挣,装什么大方?”
徐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苦笑了一下,看向任琼,任琼也挺尴尬。
看来,任琼先前并没有跟父亲透露徐朝的事。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说了:“阿爸,你别门缝里看人!人家徐朝做生意,发财了!”
“年轻人能做多大生意?最多就是摆个地摊,一天挣个十块八块,赶上阴天下雨,可能就是白皮了。所以,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面子,就乱花钱!”
“阿爸,你不知道就别乱说,人家一天收入上千块!”任琼是听姬羽和李自强说的。
“别吹了,他一天的收入顶我们干一年的?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挣钱?”
徐朝笑道:“一天哪能挣一千?平均起来,也不过就是七八百!”
他这是典型的凡尔赛,任厂长本来还想质疑,硬是被他给堵回去了。
任厂长毕竟是厂长,一个话题落了下风,立即又换了个话题。
“小徐,今年考上大学了吗?”
“没有!”徐朝笑道。
“那你怎么能做生意?应该抓紧时间复读,争取明年考个好成绩!”
徐朝摇了摇头:“我还是省省吧!成绩太差了,就算是复读,也没有希望!”
“那你这可不行!”任厂长拿出老式知识分子的派头,“高中毕业生,在我们厂里只能做个技工。我家琼琼今年考上金陵大学,今后还要读研究生,你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大!”
徐朝顿时忍俊不禁,心想:“老头子这是担心我打他女儿的主意!”
任琼听了,也是粉面一红:“阿爸,你说什么呢?我和徐朝是同学,是朋友,说什么距离不距离的?对了,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护士长已经多次催我交住院费了,我还是从徐朝那里拿的五千块钱!”
“五千?这么多?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任厂长微微有些火气。
任琼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就算我告诉你,有用吗?你一上火,反而影响伤口的恢复!”
“我和你妈的住院费应该厂里出,厂里不出,工业局也得出。你找别人借钱,算怎么回事?”
任琼苦笑了一下:“我找了农具厂,农具厂说没钱。我找工业局,工业局让我们等等。问题是,医院不等我们啊!还有,我去找亲戚、本家,他们听说你当不上一把手,见到我都冷淡得很,更别提借钱了!”
说到这里,她眼圈都红了。
任厂长也知道女儿说的没错,而且其中还有别的原因,也不是女儿能解决的。
于是,他向徐朝说道:“小徐,你别担心,那五千块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徐朝连连摆手:“叔叔,钱的事不急,你和阿姨好好养病,健康第一!”
徐朝的话刚出口,外面进来一个护士:“十五床、十六床明天都要出院是吧?那明天上午一定要把所有费用清一下,你们一共欠了3528块1毛8!”
说着,她递给任琼两张缴费通知单。
任厂长说:“明天上午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工业局找领导反应情况!”
对于父亲的话,任琼没抱任何希望,她尴尬地看了看徐朝。
徐朝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