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又想气又想笑:“肯定是鸡毛或者强子见我不在,就用电话来耍我!好吧,我这就回去,看看是谁打的,我非捶扁他不可!”
他开着车子刚刚回到门店前,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站在门外。
这个身影他前世见过无数次,这一世,他也梦到无数次。
这人正是任琼。
十多天不见,她那白皙细腻的鹅蛋脸已经明显消瘦了。
她那细长、斜飞入鬓的眉毛也略略带了点弯,这让原本十分自信开朗的她显得有些忧郁。
她那高挺的鼻子和菱形的唇角冒出几颗粉刺,肯定是这段时间严重睡眠不足和焦虑造成的。
那一刻,徐朝的心疼得揪了起来。
他急忙从车里出来:“琼……任琼,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店里坐?”
任琼看到徐朝,似乎也有点紧张:“他们太客气了,让我也不自在!”
然后,她又问道:“是不是耽误你正事了?”
“没有、没有!”徐朝连连摇头,“就是刚刚买了一辆车,试了一下车况!”
任琼看到徐朝居然会开车,本来有点惊讶,听说这车是他买的,她的眼神反而变得黯淡。
这时,姬羽从店里出来,笑着说道:“老徐,任琼找你有事!我请她在店里坐,她非要出来等。我这才呼你的!”
徐朝笑道:“等你闲了,看我怎么呼你!”
这个呼,自然就是抽的意思。
听二人对话,任琼也感觉好笑,却没有笑出来。
徐朝问道:“你专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任琼还没有开口,就有点难为情。
姬羽见了,立即跑回店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电灯泡。
“没事,大胆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推辞?”徐朝鼓励她。
“我想找你借点钱!”任琼说道,“不过,看你刚刚买了车,手头应该也很紧。如果没有就算了,别让自己为难!”
“要多少?”
徐朝心想:“如果她要得多,我就算把这辆车卖了,也要给她凑齐!”
“五千有吗?”说到这里,任琼犹豫了一下,“如果没有,三千也行!”
徐朝不说有,也不说没有,直接拉开车门:“上车,我带你去取钱!”
今天上午,他刚刚把前两天的营业款存进银行,此时,他手头的现金还不到两千。
任琼点了点头,坐到徐朝的副驾上。
他们来到银行,很快就取了五千,徐朝全部交给任琼。
“谢谢!”
任琼的眼神终于有了光彩,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
“如果要把我当朋友,就别跟我客气!”徐朝非常严肃地说,“我说的朋友,只是朋友,没有别的杂念。你绝不能因为我去年向你表白,就以为我将来会拿钱来要挟你!”
任琼看着徐朝的眼睛:“我懂了!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这是我的教养,十八年了,已经习惯了!”
徐朝苦笑了一下:“好吧!你爱谢就谢吧!今后如果有什么难处,还可以来找我!你还可以说谢谢!”
任琼嘴角微翘,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徐朝问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自己走回去吧!别耽误你正事!”
“告诉我,你去哪里!”
徐朝的话似乎不容置疑。
徐朝的话里带着一种霸气,让任琼颇为惊讶,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去医院!”
徐朝示意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自从任叔叔出事,我们一直不了解情况。现在,叔叔怎么样了?”
一想起父亲的伤情,任琼的脸色又不好了:“阿爸早就出了重症监护,转到普通病房。但是,阿妈的心脏病又犯了,也住进医院。我们家已经没钱了!”
徐朝十分诧异:“你的意思是,叔叔和阿姨治伤,花的是你们自家的钱?不应该啊!他是农具厂的厂长,副科级的干部,阿姨也是正式工,他们都有公费医疗的!”
任琼摇了摇头:“前几天,我就去农具厂找过阎厂长,他说厂里没有钱!”
徐朝一听就明白:“姓阎的怎么可能愿意出这笔钱?他的儿子和大舅子还在看守所呢!”
任琼又说:“阎厂长要我跟阿爸说,最好能出具一份谅解书,让他儿子出来。不然,他绝不会为我家出医药费!”
“你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想让父亲写谅解书,但是父亲不愿意。他说,他宁愿死在医院,也不会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任琼咬了咬牙:“现在,我也不想让阎学军从看守所里出来了。上次我去厂里的时候,他妈妈带着厂里几个妇女,跟在我后面,骂我是……破鞋。我巴不得让阎学军去坐大牢!”
徐朝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任琼:“今后,如果有谁敢欺负你,就打这上面的电话或者传呼,我弄死他!”
“虽然我不希望你太冲动,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任琼接过名片,小心地装好。
很快,他们就到了人民医院门前。
“就在这里停下吧,你就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