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之语似乎比清醒之时说的话要更加可靠一些,她就权当这是他的真心话吧!
“太子殿下--”
她柔声唤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叫她太子殿下,好像是一个很陌生的称呼,却又是如此熟悉,她其实早就想叫他一声太子殿下了。
她将头放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伸手轻轻拂过他胸前的伤口,微微舒展眉头,闭目倾听着他的心跳,似乎是想寻找曾经他们彼此依偎的温存。
这一刻,他的内心仿佛是受到了召唤,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是梦吗?这一定是梦吧!
墨雪漓那么恨自己,又怎么会来救自己?
他倒是宁愿死在她的手中,也不想被锦鸿安那帮人抓走,他一路奔波逃亡,早已筋疲力尽,心死如灰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再逃,本就是已经走到绝路的人了,为何还要如此不甘于认命呢?
他原以为人是可以选择自己命运的,可即便是身为太子殿下,他也是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呀,更何况是那些普通人呢?
身不由己,从来都不是一句无关自己的事情,彷如这人间之物,但凡是有生命的,就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如果可以由己,早在落难尭国的时候,他就可以选择和她一辈子朝夕相对,做一对恩爱的平凡夫妻。
但他不能选择,他的命运是他无法选择的,他曾经为此而努力过,抗争过,当时终究斗不过命运。
而这一次,命运让他活。
寒沧羽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张带着血腥之味的熊皮,他起初是吓了一跳,起身后才看到山洞一旁躺着一头黑熊的尸体,它的熊掌还被放在火上炙烤。
不得不说,那烤熟了的熊掌确实很是美味诱人,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但他还是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墨雪漓的身影,可是他却未看到她的影子,不由紧张起来,想要出去找她。
岂料自己猛然站起,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右侧太阳穴突突个不停。
他伸手抹了抹右边的额头,好家伙,上面有个老大不小的包,他不由嘶了一声。
他低头伸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身上的几处较大的伤口已经被她仔细包扎过了,较浅的伤口也被涂抹上了金疮药。
山洞外,墨雪漓正好抱着一堆水果走了进来。
“你醒了!”
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悦,让语气尽量冰冷无情一些。
寒沧羽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找不到一丝关心,语气也很是冷淡,不由感到心中不悦。
你这个女人,我可是你夫君啊!而且我才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你竟然对我爱理不理的。
“咳--你是不是谋杀亲夫来的,不然我的右脑门怎么会这么痛?”
墨雪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昨晚担心他担心得要死,谁料这家伙一醒来开口就不说人话。
她怒道:“对啊,一石头没有砸死你,我留着以后慢慢砸!”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寒沧羽气得差点吐血,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下倒好,气得差点没站稳脚跟。
墨雪漓扔给他一颗水果道:“你什么你,你以为现在还在东宫啊,你以为你还是太子殿下啊?谁鸟你!”
墨雪漓一时口快,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后面的话,但已经为时已晚。
那句你以为你还是太子殿下深深地刺痛了寒沧羽,寒沧羽失落地坐下,然后低头看着手中那颗半青不熟的果子,苦笑道:“没错!我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我是灏国追杀的乱臣贼子!呵呵呵!”
说完张口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似在发泄一般。
墨雪漓见他一声不吭,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果子,感觉他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便不敢再刺激他,低头挑了一颗和他一样的果子,放在口中吃了起来。
这第一口吃进去,她就立马给吐了出来,然后叫道:“呸--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