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对待守法百姓,那是春光般温暖。对付恶徒,就是寒风般无情。”
“无论是谁,作奸犯科都要依律惩处。话先说给尔等听着,刀斧加身的时候莫要喊冤,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番话说的剧孟面色阴晴不定,而张汤那边却是荡气回肠激动的不能自己。
他治的是法家
剧孟的手下都是凶悍之徒,而且之前刚刚血战一场,正是气血最盛的时候。
听闻李云泽的话语,不少人的手都已经摸到了利刃上。
张汤面色一沉,屋内的中山国军士们,已然纷纷上前聚集起来。
李云泽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动作,先是看了眼屋外风歇雨停的天空,随即转首望着剧孟,似笑非笑的说道“要动手就快点。”
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目光变幻不定的剧孟沉默了一会,却是开口言道“大王,某此生不入中山国。”
张汤被气的眼皮发抖,恨不得立刻拎刀上前将剧孟给剁了。
这分明是在嘲讽李云泽只是中山王,管不着中山国之外的事儿
李云泽笑了,干脆起身。
他自然不会有这等地痞流氓计较,以后自有律法处置。
“本王回去了。”
李云泽嘱咐张汤“后面的事情,你来处置。”
“喏”
追查郭解背后之人的事儿,用不着麻烦李云泽亲力亲为。
其实这种事情不用追查也知道是谁干的,无外乎是太子位的直接竞争对手罢了。
事实就像是李云泽说想的那样,当他回到卢奴城没多少时日,张汤的信件就送来了。
通过审问郭解的部下,以及搜寻到来往书信,得知幕后支持郭解的人,乃是胶东王的舅舅王信。
只有几岁的胶东王刘彘安排不了这等事情,事情自然是要落在王信的头上。
王美人的三个兄弟之中,田蚡走皇亲国戚路线,整日里不是给馆陶公主送金子,就是巴结窦婴。
而田胜则是走的勋贵集团路线,与勋贵们吃喝玩乐各种讨好攀交情。
至于说王信,则是负责地方上的联络,联系地方大员,以及郭解这等黑涩会大佬。
勾结都水丞的事儿,其实是田蚡做的。
安排整个计划的,包括嫁祸给剧孟,从而引起皇子胜与勋贵集团冲突,其实也都是田蚡出的主意。
只是王信倒霉,事情交给他去具体办理。
更加倒霉的是,明明嘱咐了郭解,一定要把来往信件全都给烧掉,以免后患。
可郭解心思阴沉的很,担心自己哪天被人给过河拆桥了,所以偷偷的将这些信件给藏了下来。
然后,信件就落在了张汤的手中。
再之后,这些信件就送到了天子刘启的案头。
“真是好算计。”
腰后塞了个靠枕的刘启,随手将信件仍在了案几上“这份本事,在朝中可以做个两千石了。你说呢,绛侯”
丞相周亚夫黑着脸行礼“此等贼子,狼心狗肺。臣请陛下将其收入廷尉大牢,严加审讯。”
“审个屁”
暴怒的刘启,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案几上。
他想要起身,可长久以来沉迷于酒色之中导致身体虚弱,摇晃之间眼前发黑,竟然又跌了回去。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的刘启,摆摆手让众人散开。
他很清楚的知道,是谁在暗中指示嘱咐王信做的这事儿。
所以不需要审讯,也不能审讯。
一旦审讯,就会将很多人都给牵扯进来。
到时候又会有许多人出来求情,甚至长乐宫的太后也要出来说话。
不过他倒也没有因为此事而太过于愤怒,毕竟是夺嫡嘛,这等陷害手段已然算得上是温和的了。
刘启摆摆手“王信依律处置,丞相去安排。”
“喏。”
依律处置,那就是公事公办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阴谋指使窃取朝廷黄金这条罪名,就足以问斩了。
剧孟是周亚夫的好友,这次险些被坑了。
而且人家最终的目标,其实就是想引起他跟中山王的冲突,也可以说是目标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刘启的目光,看向了窦婴“以后少跟那些搬弄口舌的小人来往”
窦婴心头凛然,知道天子说的是整日里巴结自己的田蚡,急忙行礼“喏”
刘启闭上了眼睛,好生缓了口气。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疲惫的挥挥手“此案到王信为止,就此作罢。”
还是那句话,不能再过多牵扯了。
毕竟王美人的手段还是有的,而且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