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飙血的那一刻开始,我其实就已经失控了。
我对自己思维和精神的把控,越来越差。
还记得第一次去锦城的时候,我当时身体极其虚弱,白薇打着给自己看病的名义去找青黛。那时候我偶然一次,吸光了野兔的血。后来和对手博弈,到了绝境的时候,会精神失控。再后来,只要怒火攻心,我就已经忍不住的发怒,那身体里的紫色光焰也堂而皇之的出现。
到了最近,这种身体被控制的感觉已经稀松平常。
不管是争斗时出现了被压制,还是争执时愤怒到了极点,我都会瞬间进入那种彻底放飞的状态。
我很清楚,这种状态不好。
我在沉沦,在一点点失控,就像是在吸食毒·品,快感来袭时,能忘掉全世界,击败全世界,可最终走向的终端只有一个结局——我不在是我。
但到了这会,我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魔念了。
在这个该死的绝地,尸王诸比打我,就像是大力士在我玩弄一个婴儿。这种逆境,让我愤慨。尤其是看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最终飙出,我踏马瞬间就失控了,已经感受到了双眼的炙热,火苗一般,我想控制,我已经尽可能把脑袋埋进湿漉漉黑暗的泥土里,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惩恶司按察使冷笑一声道:“罗天,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死到临头的,脖子还这么硬的……不不,严格意义上说,我还听说过一个比你厉害的,他那才是在打下江山,失去江山,重新赢得江山之间玩的最狠的一个人。不过,佩服归佩服,我恨他,要不是他,我能是这样一个无名小吏?算了,不说了,送你死吧!诸比尸王,动手……”
在惩恶司按察使抽回脚掌的那一瞬间,我猛地就翻过身来,一抬手,掌心就像是莲蓬一般,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吸盘,死死将他的脚掌缠住了。
“啊……什么东西!”惩恶司按察使大吃一惊,疯狂挣扎着转过头来,一看见我的神色,便惊嚎一声:“紫色眼睛……你是魔……你是魔族?”
我能听见他说话,可我就像是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死吸附住他的脚,将他体内的阴气榨干。
“你怎么会是魔族呢……”惩恶司按察使一脸惶恐,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什么,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圣尊,你骗了我,你也把我当成炮灰了!”
说着,他开始疯狂朝左右求援。
“看什么,过来啊,杀了他,杀了他……”
可那些役差,本来就都是墙头草,何况他们的城隍已经死了,眼见着形势不明,一个个全都徘徊观望,不敢上前。倒是那两个他近身的罗刹,吞吐着煞气,目光凶狠地走了过来。
可我也不过是目光一凛,就将他们吓得愣在了原地。
“废物,全是废物,不忠不义之辈,我枉信任你们一回……尸王诸比,助我,助我杀了他!”
此刻他落得个众叛亲离,才想到忠义二字。
殊不知,他的部下正是随他一样,上行下效,何来忠义啊。
倒是尸王诸比,没有意识,没有感情,就像是个屠戮机器,收到召唤,就朝我扑来,替惩恶司解围。
我放肆一笑,一手吸附着惩恶司,另一手转身对着诸比打了一掌。
刹那间,雪花纷飞,寒冰四起。
地上湿润的泥土瞬间成冰,沿着诸比本来笨拙的身体溯游而上。清晰可见,其皴裂的尸身被蒙上了一层冰晶,然后破烂的衣服、凌乱的毛发,还有锋利的手掌全都变成了霜白色。
石莲的两个终极手段,在我的手上竟然无限放大,当然,说是在我的手上,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在“失控的我”的手上,成了杀伐利器。一手吸附手段,将惩恶司按察使控制的动弹不得,而另一侧,这寒冰之术,竟然将身高近乎丈于的诸比像是冰冻猛犸象一样给冰封住了。
诸比是上古至今最狂暴的尸王,和旱魃齐名,更在将臣之上,突然被封住,自然不甘示弱。这庞大的块头仰天喷出一股尸气,手脚上暴漏的筋膜全都挣了起来,他像是调集了所有的力气,企图从冰层中挣扎出去。
可一切都是徒劳。
他刚才暴打我的时候我有无助,他此刻的反抗就有多苍白无力。
肉眼可见,地上的寒气顺着潮湿的泥土析出,经过我的掌心,一层一层如同刷浆糊一般往上满眼,眨眼之际,他已经被冰块覆盖了,完全动弹不得。以至于最后,连他大张的嘴巴都固定住了,像个蛤蟆望月一样,伫立在了那……
“我……救救……我……”
而此刻的惩恶司按察使已经被我吸的面部扭曲,浑身抽搐,双腿打着罗圈,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下,可他表现的越是可怜,他那些手下就越六神无主,一退再退,全都退到了十几米外。
终于,随着他身上最后一点蓝色的光晕消失,他也变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抹布”。我一松手,他就像是一摊烂泥巴一样倒在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魔……魔……”最后,魂火熄灭,消失不见了。
我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