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说为什么红拂杀了那渡吏,我被迫杀出重围的时候,你那么高兴,还喊什么英雄救美!原来都是你故意啊!”虬髯后知后觉,指着我叫道:“罗天啊罗天,我只当你是个杀人狂魔,原来……”
“原来怎么了?”
“原来你是个有心计的杀人狂魔!”虬髯怒道:“现在好了,先前杀了那囚差的时候,还是误会,我们还有回头路,现在呢?这次成真的了,我们真的成了叛贼了,你满意了?”
我笑道:“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是,都是一根绳上的船,总之……咱们现在只能相依为命了,对我态度好点……”
两个家伙哭丧着脸,坐在船上,委屈十足,就跟小树林里亲嘴的学生被教务主任抓住一个德行。
我心情大好,不由得哼起了调子。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水中鱼儿望着我们,熊大熊二和光头强……”
很快,在他们两个都要哭了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岸边。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了。
“走吧,上了他的贼船,也只能如此了……”红拂站起身,瞄了我一眼,突然指着前边道:“那人你认识吗?”
我不知是诈,瞪眼还傻乎乎往前看着,这家伙突然在我背后踹了我一脚,只觉得眼前一阵飘忽,身体如坠云端,就像是穿透了几十层棉被,等眼前出现暗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阳间的夜景。
我以为是红拂和虬髯出尔反尔,他们折返回去了,岂料,一回头,两个家伙就在我身后电线杆子是的站着呢。
“你踹我干嘛?”
“谁踹你了?你有证据吗?”
“你这就是公报私仇。”
“你都把我们坑成这样了,我们就公报私仇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家伙,俨然是破防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算了,就让他们发泄发泄吧,毕竟,猴子表演完骑自行车,还得给个香蕉甜甜嘴儿呢。
我望了望四周,嘀咕道:“这看起来像是镐城,就是不知道,咱们身处何方啊。”
“这是镐城灞桥路,在镐城东侧。”虬髯道:“按照我的判断,你的肉身就在这个方向。”
“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们是罗刹,找个人还不容易?”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罗天,我可有言在先啊。现在都已经两天了,我们不保证你一定能活啊!”
“啥意思?”我惊愕道:“你们把我的魂捉走,现在却告诉我,我可能活不了?那我把你们骗回来……不是,请回来有什么意义?”
“我的意思是说,离魂两天再活过来不容易……”
“废话,容易我还叫你们来吗?我是天师,容易的事我自己都办了。”
红拂一脸无语道:“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的亲属朋友,把你遗体捐赠了,挖了心、切了肝,卸掉了腰子,我们也没法让你活。其二,他们要是把你已经埋了、火化了,冻上了,或者烤熟了,我们也无能为力,懂了吗?”
哦这个意思啊……
那肯定不会啊。
不管是白薇岳远,还是季岚凌云,都是天师,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做出这些决定,什么捐了埋了的……
“不对啊,别的都好说,你这最后一句,说烤熟了啥意思?我才反应过来,你这埋汰谁呢?”
红拂耸肩道:“没办法啊,你这人,一肚子坏水,狡诈,多疑,凶残,估计生前也惹了不少人,万一你的朋友们都恨你,不等你死透,就把你当乳猪给烤了呢……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啊,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绳儿啊……”
行,肉体上打击不了我,开始在语言上找补我了。
那就来吧,和我罗天斗心眼,斗嘴,都脾气,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嘛,有这两个家伙在,确实方便多了,就跟电子狗似的,闻着街道,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农家大院。
“喏,没判断错的话,就在这了!”虬髯道:“做好心理准备啊,没准进去之后,你已经被封在棺材里了。”
我们三个,正要穿门而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吕卿侯的声音。
“这是第三天了……也是我们能把罗天召回来的最后时机了……毕竟,咱们得修为只能做到这些。一会,还是我来念拘魂咒,白薇在肉身旁边念名字和八字,岳远、凌云、青黛、紫芙你们四个出门各自奔一个方向往远走,撒之前,念名字,昨天走了三公里,今天就走五公里吧……季岚、蔓菁、大头还有奴柘,你们也别闲着,烧纸,哭嚎,总之,把茅山道术、巴蜀巫蛊术、东北出马术、湘西祝由术,所有能拘魂的方式都给我使出来……”
众人还没动,就先听见了哽咽声。
白薇大声道:“天哥命大,多少次生里死里,都能遇难成祥,我不信他不回来了,大家不要难过,他一定能回来……”
可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奴柘更是哭的跟拖鞋塞嘴里似的,想哽咽,却憋不住……
人这一辈子,有幸能听一听自己死后的世界,其实挺幸运,知道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