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真界激流湍瀑的后面,另有一片天地。
这里幽僻安宁,又有些荒凉,周围杂树枯枝和老藤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无数诡异而扭曲的画面。百米见方的岩层空洞直上天际,亭午时分阳光和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能短暂地洒在这腐烂植被铺盖的地面上,一股难以言表的阴森气氛扑弥漫在这里。
“就是这里了!”一个影子从岩洞里钻了进来,望着这幽深的环境,一脸笑意:“错不了,阿芦说的那个秘密监牢就是这里了。”
身后的男子面色有些疲惫,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那个女妖?”
“怎么了?我们终于找到这里,你不高兴吗?”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听信一个女妖的言辞啊。”
女人陡然阴沉下了脸,哼笑道:“女妖……你似乎很瞧不上女妖啊,可别忘了,我的身体里,也有妖族的基因。”
“小冰,我不是那个意思!”向昆仑道:“我只是说,就因为那女妖的一句话,我们就两次在终南山掀起波澜,尤其是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和妖……”
“你怕了?”
“我不怕,我向昆仑,杀人无数,有什么好怕的?但我只是希望你仔细想一想,咱们做这一切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韩冰大声吼道:“我无非就是想溯源自己的身世而已。有什么不妥吗?”
“其实不管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可介怀的?我们可以找个离人群更远的地方,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昆仑,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你喜欢为,你就该知道,不是所有妖人都会和罗天那般幸运。我不过就是想,活的更久一点,怎么就那么难理解吗?”韩冰梨花带雨,喃喃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相遇的时候了……”
“我记得,我永远记得……”向昆仑痛苦地用力摇着头,双手抓住太阳穴,蹲在地上大声道:“我年少无知,接了单子去杀人,结果却像条狗一样被人捉住,锁在那肆意殴打,过路的你,用几十万块来赎我这个陌生人。可我混账,白痴,二百五,自以为是,当天晚上又不甘失败,回去继续刺杀那人,结果不单单自己又失败了,还连累了你。他把我吊在外屋,又去把你也捉了回来,当着我的面,把你拖上了床,我拼了命的挣扎,你也拼了命的挣扎,在他把你脱光的那一刻,我冲进去,捅了他一刀,我以为,是我杀了他,可等我喘着粗气,把他翻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胸前已经插了一把簪子。我忘不了床单上的那摊血,我也无法忘记是我的混蛋让你遭受了人生中难以磨灭的凌·辱,所以,尽管那天你披着床单,狠狠打了我耳光,骂我是头猪,疯狂哭着赶我走,让我把这件事永远忘掉,可我却一直在心里说,这辈子我一定会报答你。几年过去了,我也是这么做的,我四处杀人历练,就是为了练就真的本事,能保护你。我终于又找到了你,被你接纳。我明明知道,你开始只是想报复罗天,你并不是真的瞧上了我这个工具人,可我毫无怨气,而且是义无反顾,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搭上命,也没法弥补完我们第一次见面给你带来的伤害。我记着呢,我全都记着呢……”
“不说了……”韩冰突然抱住了向昆仑道:“我不是想旧事重提,用过去的恩情来绑架你,我只是想说,我们能在一起,是老天爷给的机遇……我答应你,只要在这里,能找到我的祖母,我们就远离人群,找个只有我们的地方生活。”
向昆仑面无表情地抱着这个姑娘,空洞的望着远处,这句话已经无法让他怦然心动了。因为他发现,韩冰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韩冰了,而这句话,她已经说了无数次。她的疯狂,她的欲望,不管是自己,还是她自己,都已经无法控制。但,路不管走没走偏,他都已经没法回头。
“好!”向昆仑淡淡道。
“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韩冰瞬间又欢愉起来,目光扫视了一周,直奔前面隐蔽的一处亭台而去。
“什么人!”
亭台外,两个多花蓼小妖突然闪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韩冰看了向昆仑一眼,嫣然一笑,朝着小妖走了过去,柔声问道:“请问,这里就是九真界的监狱吗?”
“什么监狱?你们是谁!”小妖警觉喝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你们多花蓼家族的客人,误入到了这里!不信,你看,我这里还有你们族主的请柬呢……”
韩冰故意笑盈盈摸索着口袋,吸引着两个小妖的注意力,向昆仑则趁机突然一个欺身上前,以最快的速度,让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就被放倒在地。
韩冰冷峻地望着两个小妖道:“为什么不杀了灭口,杀人可比致昏容易多了,你不嫌麻烦嘛!”
“走吧,正事要紧,没必要杀他们,一时半会他们醒不过来!”向昆仑含糊地催促着韩冰往里走。
两人走上廊亭,推开一扇门,轻松进了一个院子。
这是一个萧条的老院,每一砖每一瓦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院子的入口处,是一扇斑驳的木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虽然已经褪色,但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门环上锈迹斑斑,仿佛诉说着无数过往的故事。不过,萧条归萧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