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威慑,家庭教育的缺失,学校的忽视甚至偏袒,但归根结题,还是来自自己的恇怯。
阿爷郁庭礼早早就告诉了我,什么都可以给别人看,唯独软弱不可以。
张子鎙带着我,去了那个叫楚生孩子的家。
很让我诧异,他们家竟然就在邻村,相隔也不过一公里而已。这么近,也算是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吧,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刚要飘进去,我就听见了一番令我瞬间暴怒的对话。
“儿子,今天邻村老张家的孩子在树林里找到了。”
“嗯……”
“你听我说话呢吗?”
“听呢,没看我打游戏呢吗?死就死了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同学吧。”
“是,不熟。”
“这事和你没关系吧?”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把手机放下,看着我……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找他要钱?”
“你……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我看见你打他了,你还掏了他的兜!”
“爸爸……”
“嘘,现在没别人,你老老实实说,有没有你?”
“爸,我……我当时失控了!”
“住口!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管任何人问起,就当没发生,一个字都不许再说。另外,我明天去给你办转学,你去你舅舅家上学去。”
“爸,我不嘛……”
“这是撒娇的时候吗?混球子,马上闭嘴,告诉和你一起的孩子,谁要是敢吐露一个字,我饶不了他。”
“爸,我知道了。其实我懂法,就算查到我,我也没事,我才多大啊……”
“还说!隔墙有耳知道吗?去吧,睡觉去吧!”
好个隔墙有耳,好个亲爹。
那句话说的对,有些人,生来就坏,这改变不了,因为种子本身就是颗恶魔种子。
“去吧!”我朝张子鎙努努嘴道:“你看,他心安理得地玩着游戏,很快,又会甜甜的进入梦乡。而你,母亲在肝肠寸断,你自己也在亡命天涯……”
屋子里的灯熄灭了。
张子鎙面孔终究带上了一点冷凝色,我靠在窗子上,看着他飘上了那男孩的床。
鬼压床,万斤重,千重经,移不动。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张子鎙死死卡住那孩子的脖子,近乎失声地咆哮着:“我母亲以后该怎么过啊。”
眼看着那叫楚生的孩子脸色乌青,在梦魇里渐渐的呼吸开始微弱。
我朝张子鎙招了招手道:“行了,你将来是一定要投胎去的,手上不要沾了活人命!对你来说,敢做出这个决定,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张子鎙摊着手,颤抖着道:“大哥,我真后悔……我要是早点告诉我爸爸,早点反抗,会不会不这样?”
“去吧,外面等着我!”
我将张子鎙打发出了屋子,看了看床上的男孩,淡淡道:“对不起,我不需要投胎,我没后顾之忧,我压根都没想过死后轮回……这拔草,一定要在初秋就拔光,因为很快,新一批的草籽就会成熟了,恶魔种子,就不该有发芽的机会。你去了阎王殿,告诉他们,是一个叫罗天的恶鬼干的,算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