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泱泱的黑影狼烟地洞,萋萋艾艾的悲号声令人透骨寒凉。
这些役差以前怕极了这里,此刻见到这几辈子积攒下来无数的阴魂不免又开始有些动摇。
季岚厉声喝道:“看看你们这一幅样子。别忘了,你们是差,他们是鬼,你们是他们天生的狩猎者。刚才那股子劲头呢?都给我拿出来。你们也见了,城隍爷已经把掌握你们生死赏罚的令箭交给了罗先生,一句话,后退者杀。”
季岚短短几句话,马上稳定了人心。
凌云则低声朝我道:“罗大哥,目前看见的这些鬼祟,您瞧着哪个最厉害?”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指着一个浮动在岸边的老鬼道:“是他?”
凌云摇摇头道:“是那个半趴在水岸上的小孩子。”
“何以见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们身体周围的蓝色光圈。”
“我也能啊,不是那三道鬼火吗?”
“不,我说的是整个身体周围!”凌云道:“根据我先前在密道里的实验,我已经总结出了规律,周身蓝色光晕越强的,法力就越高。这个小孩子,应该是个淹死鬼,而且,盘踞在这里至少有百年以上了。”
我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凌云,好奇这是真是假,什么时候,他还有这本事了。
季岚道:“罗先生,甭怀疑了,在这些鬼祟谁的法力高低,还能将那些躲在暗处的鬼祟轻而易举地找到。”
这么牛叉吗?
凌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眼睛就成这样子了。你看着……”
说着,凌云朝着我们面前不远处的水面上,一片绿色的水藻一指道:“那下边正有一个阴森森的鬼影,正伺机而动着。”
季岚二话不受,凌云指哪,他便打哪,一抬手,一枚沾染了朱砂的暗钉夺目飞出。
咕噜噜!
水藻飘了出来。
我的个乖乖,这可是个大本事啊。
“凌大少,会不会是因为青坟重伤了你,阴煞袭身,差点交代,同时也让你因祸得福,搭错了哪根神经啊!”我有些羡慕嫉妒恨道:“早知道这样,我也让青坟打我一下子了!”
季岚无语道:“得了吧,我也挨了一下子呢,除了被打的差点生活不能自理,毛都没捞到。这东西,肯定不单单讲体质,还得讲运气。凌云就是易孕体质,哦,我说的运,是运气的运……嘿嘿!”
不管怎么说,凌云这不就等于在阴阳眼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专门针对鬼族的透视眼吗?
“凌大少,你这易运体质能传染吗?”我笑道。
“时间差不多了!”季岚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些老鬼该出现的也都出现了,咱们就先打个样吧!没瞧着这些役差一个个紧张兮兮吗?再等一会,怕吓怕了他们的胆子。”
“那就开始吧!”我大声朝着阴云密集处道:“所有鬼祟给我听着,马上离开这里,便是活路,在我出手之后,尚未离开的,我便默认为和我为敌了。到那时候,我剑锋所指,皆是断命。倘若哪个识相,回禀你们着的的鬼首,就说我罗天来了,要见他一面,此刻出来受降,我保他不死。”
显而易见,我这些话毫无作用。
他们久居于此,是盘踞在这的一方狂徒,和历届的城隍打过交道无数次,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
所以,这厮斗的第一招就格外重要了。
既要造成杀伤,又要振聋发聩。
我看着眼前这条暗绿色的河水,马上计上心头。这归藏八法我用的差不多了,极少用这水气为育,今天正好用这柴河浜做个试验品。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永远埋葬在这里吧!”
我口念御水决,瞬间朝着水面释放了积蓄的能量。
河道之内,在须臾之间就荡起了轩然大波。
河水中间塌陷,两侧抬升,像是海啸爆发,像是瀑布吊悬,犹如两道突然涌起的巨大山峰,在河岸上狂飙而来,势不可挡。卷起的两道水浪,在半空中又汇合在一起,迸裂出道道水花,犹如无数只狂暴的猛兽,张牙舞爪,翻滚着,咆哮着,抛上了几十米的天空!
这一暴击,几乎将十几米深的塘泥全都拔上了岸。
粗略看去,就有几十副历代淹死在这里的骷髅骸骨被从泥塘中拔出,飞上天际,当然同时被抛上岸的,还有不计其数的阴魂。那些骸骨还有老鬼的魂魄,全都一个下场,化作糜糜,随着落下的水珠,分散在了大地上。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叫水气为育。
因为经过这一通暴击,他们化成了肥料,彻底“轮回”在了草木下。几乎有半数的阴魂都没来得及朝我们出手,就惨死在了归藏之下。
“还等什么?杀啊!”季岚真是天生的先锋官,眼见着所有役差被这场景惊骇住,便大喊一声道:“一个不许给我逃走,悉数斩杀。”
回过神来的役差连连感慨,自己什么时候如此风光过?
顿时士气大涨,跟着季岚就冲向了那些被动打的晕头转向的恶鬼们。
混战呈现出了碾压之势,这些平时嚣张跋扈的鬼祟此刻成了一只只乱窜的肥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