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闹鬼。
其实每个城市,几乎都会有这么个地方。比如宁城的花神湖,京城的八十八号,江城的嘉丽广场,阳城的荔湾区。
城市和人一样,有阳气重的地方,就有阳气衰的地方。
阳气衰,自然阴气盛。
本来阴魂怕人,但一旦阴祟汇聚,邪物在一起多了,胆子也就大了。然后就会出现阳人见鬼,甚至被鬼捉弄、恐吓、祸害的事。
听这老哥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地方应该是海城的阴极。
“小兄弟,你打听这个干嘛?”
“没事!”我一笑,胡诌道:“我是个编小说的,找找素材而已。”
“哦,我就说嘛,看你就像个不务正业的。小伙子,听我一句劝,别写了,不赚钱,还不如去酒吧里放牛。”
我没再搭理他,在附近逡巡了一小会,趁着没人关注,转身就进了胡同。
不,准确来说,应该叫巷子。
胡同和巷子的区别,除了南北方的叫法差异之外,最主要的一点区别,我个人认为在于墙,胡同的左右,一定是墙,而且,多是一人多高,形成一种逼仄的环境。而巷子两侧,就不一定是墙了,有时候会是院,也可能是篱笆、或是店面。总之,这巷子进去之后,虽然荒凉黑暗,但并不阴翳。
我一个人,寂静无声地走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周围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
一路走到尽头,看见了那堵铁皮墙,不知道是什么人,用鲜红的油漆在上面画了个感叹号,,看着有点瘆人。
听人劝,吃饱饭,我没回头,而是直接转身。
来的时候,胡同里安静无声,转过身去,却隐隐约约开始有风在刮。
我按照徐云朗交代的,前脚掌走路,身体崩直,大腿尽量不回弯,保持着卤顶和丹田、涌泉一线,不紧不慢往前走。
当我那紧绷的身体感觉进入一种机械自动的状态的时候,我忽然就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刚才两侧那些黑漆漆的房子,竟然亮起了一盏盏的彩灯。隐隐约约的,不知道从哪座房子里还飘出来了留声机的声音,是那种典型旧上海假嗓子的唱腔,咿咿呀呀的……
但我不能左顾右盼,还是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狭窄的巷子里,一个拖着黄包车的人力车夫急匆匆奔驰过来。与此同时,右侧两个小孩子追逐着正好冲了出来。那黄包车夫惊骇不已,慌忙侧身避让,可那车却迎面就朝我撞了上来。
场景太真实了,我差一点就躲闪了。
可在最后的瞬间,还是挺住了,身体没动,硬着头皮径直撞了上去。
呼!
一股风在我身上穿了过去。
眼前那两个孩子咯咯一阵笑,也消失不见了。
这大概着就是城市的厚重感吧。
正当我心生感慨,忽然就看见左侧平整的雕花栏杆中央,出现了一扇拱形的门。
门扇黑黑的,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写着37号几个字样。
字迹有些斑驳了,但门前却开着两朵鲜艳的花,血红色……
吱呀!
眼看着我离那门还有三四米远,闭合的死死的门突然打开了。
看不见人出入,就好像这门是专门给我开的。
我二话不说,一侧身,弯腰从小拱门里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眼前一片漆黑,可随着身后那扇门砰的一声自己关闭,目光所及反倒是亮堂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是一个典型的旧海城洋房结构,高屋顶,大吊灯,满屋地毯,厚重的沙发和茶几。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地毯的一角,摆弄着一个玩具车,另外一个女孩,则坐在一架钢琴前,笨拙地弹着黑白键。阳光刚刚从窗子上斜照进来……
关键是,他们两个,对我熟视无睹。
我摸了摸身上的老黄酒还在,正想着徐大师的叮嘱,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却听见旁边一个类似厨房的房间里传来了争吵声。
声音是一男一女,说的话都是吴越旧语,我听不清楚。反正他们吵的越来越凶。
随着尖啸的咒骂声达到了极点,小男孩突然恶狠狠地把手里的玩具汽车摔在了墙上。弹琴的女孩也一把扯去了好几个键子……
“我杀了你!”
我终于听清楚了一句话,是男人的声音。
接着,咕噜噜,从那房间里滚出来了一个人头,披头散发,鲜血淋漓,是女人的……
呼啦一下,房间暗淡了下来,小男孩、小女孩全都变成了阴森的脸,瞬移般到了我的面前。
后面周围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无头的女人走了出来,一个胸前插了一把刀的男人走了出来,无数的影子都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场景变化之快,令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赶紧打开了手里的老黄酒,按照徐云朗教授的方式,哗啦啦一口气全都洒在了地下,然后就听见吧唧吧唧、滋滋滋声音各不相同,但都是舔舐的声音。
我在这密集的影子中穿身而过,前面的墙上无端出现了另一个拱形的门,我像是硬穿越一般,撞了上去,一下子到了另一个空间。
略暗的空间里,一条笔直的马路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