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俗话,叫求财赔笑,求仙问道,求命就进城隍庙。
事关生死之事,确实有进城隍庙的传统。
可因为在镐城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城隍庙抛头露面。再说,我是外地人,杨大正也是外地人,谁知道这当地冥官管不管我们这些北方吃大蒜的人啊。
所以,求神不如求自己。
今晚上我就做杨家父子的门神,哪怕是昨晚上那黄色影子真来,那也得让他掂量掂量。
徐云朗走后,餐车送来了晚餐。我陪着杨家父子吃完晚饭,就让杨大正躺下歇着了。
明天要手术,今天就得养足精神。
我把简易床干脆移到了门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大约着九点多钟的时候,白薇忽然打来了电话。
我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杨家父子,便开门走到廊道里通话。
“天哥,我师父不见了!”电话一接通,白薇就着急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你师父吗?红尘作伴,潇潇洒洒,这个点了,没去洗脚城就去酒吧了呗。”
“可是我和他约好的啊,今天我给他买了黄山的新茶,在老茶馆拿给他。可是我到了等了一个小时他都没到,我再给他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老爷子岁数大了,又贪玩,是不是给忘了啊。再说了,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这点了,也许正和你师娘谈情说爱呢。”
“又开始胡说八道。”白薇喃喃道:“不过倒也是,上次他心血来潮,去了外地旅游,一去两个月,谁也没告诉,就吓了我一跳。”
“所以啊,等等看吧,明天早上你再联系他,若是还不见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尿意来袭。
我看了看时间,离熄主灯还有三分钟,便急匆匆去了厕所。
医院里,吃的都是清汤寡水。
屁大功夫,全都成了尿。
我这刚解开腰带,开闸放水,头顶上的节能灯就呼啦啦闪烁了两下,厕所对面的玻璃窗左右摇了摇。
无故来风?
我没有迟疑,赶紧提了裤子,转身就往外走。
此时正好楼道里的主灯熄了,只剩下略暗的壁灯。
好在厕所离病房不远,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了病房,看杨大正睡得正香,胸前有起伏,这才长出一口气。
看了看时间,分明还有一分钟才熄灯啊。
我重新躺下,这时候一个护士却推门走了进来。
“杨大正家属?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回头看了看杨大正,好奇道:“这时间了,还有什么事吗?”
“哦,交代你几句,明天术前都注意什么。快点啊,医生等你呢!”
我本想叫臭娃起来去听听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臭娃他未必听的明白,再说,时间还早,昨晚上出现那件事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临近子时了。
于是我便关上门,去了办公室。
好家伙,本以为也就三两句话,没想到,那大夫说起来没完没了,竟然有七八十条。无非是手术中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还有一些术前注意事项。
我不断看时间,眼看着已经十点了。
“大夫,我都听明白了,放心,白天的时候,已经签过字了,都懂!”
大夫冷淡道:“我看这病人不太富裕吧,就多说两句,越是你们这样的病患,出一点事,就没完没了地闹事,无非是想少点医药费,能讹一点是一点……”
尼玛,狗眼看人低,看个病分三六九等也就罢了,连术前医嘱都要区别对待。合着穷人就是坏人是吧。
但考虑到明天杨大正还得用他们手术,我还是忍住了脾气。
总算是叨逼完了,我赶紧转身往回走。
一推门进去,我就感觉呼的一下,一股风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愣了一下,看见臭娃正站在杨大正身边,一脸惊慌失措。
“达,达,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上前一看,杨大正眉心紧锁,牙齿紧咬,已经是有气儿进,没气儿出了。
“罗大哥,我爸刚才嘟囔了一句,说什么别拉他……我叫他叫不醒!”
我伸手一摸,杨大正枕头下得黄纸包已经被烧出了窟窿,这是平安符破了。
这说明刚才有东西进来了。虽然平安符施了法力,可魂还是被牵走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进来的那股子风!
真他妈寸,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偷了家。
我把杨大正的手心塞给杨臭娃,叫道:“抓住你达的手掌心,喊他的名字。”
“达,达哒哒……你醒醒啊!”
“喊名字,不是让你叫达,嘴别哆嗦,放心,他没事!”
我扯了杨大正几根头发,转身就追了出去。
楼道里,微风轻浮,哗啦一下,好像有影子一闪,已经到了廊道的尽头。
我一边追,一边用黄纸将杨大正的头发包起来,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中间,手作三清符,口念拘魂咒。
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
想在老子面前把人整死,门都没有!
口诀念罢,手指一掐,黄纸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