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星吗?
还是……
张阿姑身为大走鬼,见多识广,经得事也极多,但在这一刻,也深深被震憾到了。
她看着后面那位坐在了轿子上,得意洋洋,身边有黄鼠狼奋力的吹吹打打,气派极大的七姑奶奶,再看了看扶着自己,一脸笑容的胡麻,竟是有些不知所以。
一时不知,究竟是这老太太在救自己,还是……
但胡麻却不等她多说,扶起了她,在腰间一托,便将她放到了马背上。
跟了七姑奶奶,一起向了村子外面走来。
这青帐交织纵横,如同迷宫,就连五煞神的滚滚煞气,与那挤挤攘攘的小鬼,都被困住了出不来,但他们却是轻易走了出来,完全不受一点的阻碍。
只不过,也在他们就快要出了村子时,同样也感觉身后煞气滚滚,仿佛夜雾一般无止尽的升腾了起来。
五煞神威风凛凛的降临,谁也不放在眼里,却被青帐困住,也分明的怒了,厉声吼着:“你既是来了,却只用这小手段困住我?”
“你的鼓怎么不拿出来,让我重新见见山神打鼓的威风?”
“……”
他一边厉声大笑,在帐内大步走动,一边喝道:“我还真当你不害怕那些规矩了,但既是伱根本就不敢出手,那我倒要看看你凭了这点子借来的法力,又如何能够拦得住我?”
说话间,五煞神,或者说那卫家姑爷,忽然仰面朝天,一声大吼,倒仿佛一下子震荡了夜空似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野鬼冤孽,跟着吼声大声叫了起来。
“嗯?”
吼声响起时,才刚刚走出了村子的胡麻等人,也忽地同时抬头,看向了夜空。
狂风荡荡,流云四散,阵阵乌云袭卷来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喘息都带了种压抑。
那五煞神一降临,便自带了这种让人阴抑压迫不得喘息的气质,但他自身带来的,都已经被青帐困在了身后的黄泥村子里,但如今竟仿佛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汹涌而来。
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在他们目光所及之外,有一阵一阵的阴兵齐结,凝聚起了滚滚煞气,化作刀戈遥遥指来。
“不好了……”
马背上的张阿姑,兀自心里乱的很,却忽地抬起头来,惊呼道:“是这恶鬼的供养来了。”
“哦?”
胡麻好奇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此时满脸惊恐,脸色煞白,本来她是黑里俏,如今脸上也不知被人抹了什么东西,脸白唇红,倒是更为俊俏了几分。
正指了远处,道:“是那恶鬼的坛,他这几日里一直都在好几个地方造煞,就是为了起坛,好让他更过来的时候,更霸道哩……”
“……”
胡麻也眯着眼睛看了看,笑道:“他的坛不是都被人给毁了?”
“我还帮着七姑奶奶毁了一个呢……”
“……”
旁边的七姑奶奶,也有那么片刻的迷糊,觉得这件事闹这么大,自己怎么好像没帮忙?
但一听胡麻这么说,便又昂起头来,感觉自己还是帮上了忙的……
“毁了坛没用,煞气已经生出来啦……”
张阿姑还以为胡麻是真个不懂,脸色异常的焦急,忙忙的向了他解释着:“那恶鬼在明州无人供奉,但他也不需要有人供奉的。”
“福气滋养处,不知神自在,煞气暗生时,不请鬼也来。”
“那几个地方满是煞气,毁了风水,恶意滔天,他们便是不供奉这恶鬼,这恶鬼一样等于受了他们的血食供养……”
“……”
胡麻低低叹了口气,早在毁掉了五煞坛,却不见明州的煞气消退时,便已明白了。
到了五煞神这等程度,虽是堂上客,能以香火为食,但他却自不愿,反而更愿以煞气为食,那五个地方毁了根基,引得大乱,土匪肆虐,到处死人,这对他来说,就是天生的供养。
张阿姑的话便是在说这个意思。
有福气的地方,不必请神,神也自己过来。
有煞气的地方,恶鬼早已存在,只是普通人却不知道。
而五煞神如此的凶狂,哪怕五煞使者被杀了,都全不在乎,便是这个缘故。
“终于开始了么?”
同样也在凶煞之气,自明州四下里荡荡而起时,如今的明州,梅巷子里,那位梅老爷子,正坐在了院子里,守在了水井旁边,井边点起了灯笼,让他可以看到井里的模样。
可以看到,此前透亮清澈的井水,如今竟已变得有些浑浊,便是里面养的金鱼,这会也看着不精神了。
在他身边,则是守着黑袍法师,甚至还有几位差官模样的人,皆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莫瞧凶神不得供养,少了这些凶神,还成不了事呢!”
梅老爷子平时极是顾惜井里的鱼,如今瞧着它们奄奄一息的模样,竟是有些满不在乎的模样,沉声道:
“那位贵人躲得好,咱也惹不起,但咱惹不起,总有敢惹他的,如今五煞老爷过来毁了明州的气运风水,乱象将起,倒要看他这样的贵人,还能不能躲得下去了。”
旁边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