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哈林岛中间地段,就像是松平昆阳所顾虑那般,斯米尔内赫屯,和南部日本的散江村,原本有警戒哨设路障。
可一旦日俄双方撤出波罗乃谷地后,赵传薪便让列维坦带人去告知双方:“搬走路障,给行人放行。”
斯米尔内赫他的警戒哨俄兵恶狠狠道:“你最好不要干涉我们的事。”
列维坦不屑的看了一眼他包扎的大腿:“怎么,你的左腿,是不是也想受伤?”
那俄兵面色一变,大腿被支配的恐惧袭上心头:“你,你不要乱来。”
列维坦警告他:“你们只是警戒哨,除非长官来,否则给路人放行,不然你夜里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子只能服软,低声下气的打开路障。
南边,小鬼子更是忍气吞声。
列维坦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南北通行。
北岛来的逃亡的流放犯,到维和局前的最后一站,反而成了最容易的部分。
但维和局对南边的日本吸引力不大。
维和局永不餮足的吸纳人口,主要需要投建的工程太多。
这大量吸引北边来人,甚至基里亚克人携老扶幼前来。
这些基里亚克人原本归顺清廷,沙俄来时,他们因沙俄人携带的包括天花等各种病毒,成族成族的灭绝了一部分,剩下的估摸着抗体比较强便活了下来。
这些人体格健壮,敦实,身材中等乃至矮小,因为在密林中活动不便,物竞天择下只有矮小的得以生存。
他们骨骼精壮,为固着肌腱,所有冠突、脊骨和结节都特别发达。
他们体瘦多筋,仿佛没有皮下脂肪,似乎脂肪全部用在低温补偿抵抗严寒上面了。
他们吃海豹最肥美的肉,吃鲑鱼、鲟鱼肉,他们也吃鲸鱼脂肪,通常带血吃,生吃。
因为吃生肉,吃鱼干和冻肉,他们牙齿磨损严重。
但是他们喜欢面包,来维和局的时候,经常看见那种在腋下夹着面包走路的基里亚克人。
他们还会赶时髦买毛子流放犯的囚服穿,蔚为奇观。
说起基里亚克人,无论俄人、日本人还是能成文这样的中国人,都至少有两点无法忍受。
第一,是他们的体味太重,一股子臭咸鱼味迎风飘三里。
第二,他们对待女人的态度,甚至比不上对待自己的猎犬,随意就能打杀,这和爱奴人相仿。
赵传薪听了这个消息,告诉能成文:“给他们两条路,要么原路返回,想留下,第一必须洗澡洗衣服,第二不能打杀他们族内女人,女人只要上工,在维和局享受平等权利。咱们的人太少了,只要是人,是劳动力,就必须得到尊重。”
黑田利良最近总往维和局附近跑,观察赵传薪施政策略。
他看见能成文怎么对待基里亚克人和爱奴人后,撇撇嘴对随从说:“赵传薪此人阴险狡诈且伪善。他并非真的重视男女平等,他只不过恨不得吸了全岛的劳动力为他所用。你看,最先盖起来的是什么?是酒馆,藏污纳垢的酒馆,里面有妓子,有赌桌,工匠累了一天,最后将钱都砸在这些销金窟里……”
赵传薪的各种“不近人情”的要求,劝退了一些基里亚克人。
首先,他要求所有人去公厕如厕,定点排泄让许多人不适。
其次,他在天冷前建起的公共澡堂,终日蒸汽腾腾,余烟袅袅,锅炉工昼夜轮班烧煤,一刻也不得闲。
垃圾呢,必须投放在垃圾桶,然后由人分类,金属回收,骨头、鱼刺和软体动物的壳则被抛进大海。
最后,赵传薪要求所有人穿着必须整洁干净,这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基里亚克人,甚至一辈子都不洗他们的皮袄子和粗布褂子,来这里却要三天两头的洗。
但南岛来的韩国人和日本人,却惊奇的发现经营洗衣店这个好营生。
本来,维和局的一系列建设效率不应该很高才是。
可让黑田利良怎么也想不通的是,各种材料总是源源不断,绝不会因为材料不足而断工或贻误工期。
本来干一会儿就要吸一袋子土耳其烟叶的工匠,此时玩命的干活,累的身体疲软,到了晚上却还要去酒馆吃喝嫖赌,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继续上工。
明明看着随时要倒下,他们却玩了命的干活,只为了晚上能多输点卢布,真是耐人寻味。
对此,有人为黑田利良解惑:“是赵传薪给他们施了咒……”
黑田利良对此嗤之以鼻。
但他决定按照俄人工匠视角,好好考察一番。
萨哈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是雨雪天气,十分恶劣。
今天天气阴沉,天飘了些小点的雪花,在外面干活,除非活动开了,否则会冻的人手脚发麻。
他看见一个工匠正在铺设兵营地板,地板下有个深坑,有人正往里面埋管道。
他让翻译问话:“这些管道是做什么的?”
俄人工匠抬头,没搭理他。
黑田利良掏出一支三井烟公司的仕女牌九图香烟递过去。
果然,这次工匠咧嘴笑了,他开口:“佐藤大人说,水管一部分是为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