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骂骂咧咧开门:“八嘎,大半夜真是的……”
等见了赵传薪,他睡意全无。
赵传薪竖起食指:“嘘……你听,北边是不是有枪声?”
黑田利良凝神,果然,隐隐听见稀稀拉拉的枪声。
他脸色一变:“又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赵传薪乐呵呵说:“我担心的很,肯定有事发生。既然动了枪,难免出现伤亡。我这人呢,心最善,发现岛上的医药不是很多,所以这次出门回来,我带了一批治疗外伤的医疗用品,不如你派人给送到北边去?”
黑田利良皱眉:“不要钱?”
你会那么好心?
赵传薪“腼腆”一笑:“说笑了,赵某家徒四壁,兜里没几两银子,振衣不响。这些医疗用品也是有本钱的,本小利薄,但念及伤者,收个成本价就行,喏,这是报价单。”
黑田利良:“……”
嘶……
妈的,至少比正常价要高出两成,真是黑心呐!
俄人除非傻了,否则怎会买你的药?
但他十分怀疑:“赵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等着有人受伤?”
赵传薪一指身上睡衣:“已经睡下了,但你知道,我这人胆小,夜里睡不踏实,稍有动静便醒了。”
此时,黑田利良家中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是谁呀,这么晚了?”
赵传薪面色一板,呵斥道:“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成何体统?”
黑田利良:“……”
赵传薪拍拍他肩膀:“小良子,此事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然后他对屋里喊了一声:“诶,良子他婆娘啊,你别担心,没什么事。等良子出去办事,我就来照顾你,家里没有男人就没有安全感,这我懂的。”
黑田利良老脸一黑……
……
第二天,弗·奥·科诺诺维奇听手下报道。
“大人,咱们的兵,有五人被自己射死,三人被自己人射伤。其余人全部大腿外侧中弹,没一人死亡。凶手枪法精准,能在夜里视物,神出鬼没的根本抓不住。暂且不知凶手是一人还是多人,总之,昨夜里沿途100多俄里的哨所、兵营、阵地无一处幸免!”
弗·奥·科诺诺维奇气抖冷:“是赵传薪,绝对是赵传薪!”
每一枪,都射在俄兵阔筋膜张肌或股外侧肌,准的吓人,绝不会射中动脉,甚至全部绕开了股神经。
有这种枪法,这种神出鬼没行踪,这种夜晚作战能力的,全天下除了赵传薪再没别人。
手下心说:早跟你说了,别跟赵传薪耍赖,你就是不听,怪着谁了?
弗·奥·科诺诺维奇发泄完脾气,也只能无奈道:“告诉赵传薪,我要和他会面谈话,需要有第三方在场,就让日本人也去好了。”
他仅用了三天,就走到了维和局。
此时天气已经冷了起来,一路上,弗·奥·科诺诺维奇看见路两旁田地里作物收成,心底就是一阵冷笑。
对岛上流放犯或自由民生活境况,任何怜悯都是对上级回报的口头上的措辞,一笔带过而已。
然而,岛上居民生活真的不容乐观。
抵达维和局后,日方代表仍是松平昆阳带着黑田利良。
弗·奥·科诺诺维奇的谱倒是摆的很大,带了两个文书,两个仆役,一个厨师,一个信使,一个女使,和士兵若干。
当他看见维和局中那些跑步的男女士兵,和工地上那些热火朝天的工匠后,很是吃了一惊。
“男兵都是俄人,女兵都是日本人,他们穿的比我们士兵还好,他们精气神可真高。”
就拿北岛滨海地区的兵营来讲,比流放犯的日子强不到哪去,一百平木刻楞里的通铺上能睡五十多人,这些人当中不但有俄兵,可能还有俄兵拖家带口来的丁口,白天使妻子的抱怨和叫骂孩子的哭声,晚上是妻子的怜悯和痛苦的呻吟,天冷后兵营内都要挂着冰溜子……
可再看这些流放犯组成的维和局,体魄短时间还没有变得强壮,但脸色极佳,从脸上看不到“没活路”的麻木,昂首挺胸的,气喘吁吁却咬牙坚持。
等弗·奥·科诺诺维奇上了高塔,看见了站在赵传薪身后的人时,不由得一愣。
原来波亚尔科夫正站在赵传薪身后,虽然位置靠后,但绝非阶下囚的模样,反而如沐春风。
该死的!
这让弗·奥·科诺诺维奇有种被人背刺的痛恨。
三方坐定,赵传薪在主位,两旁分别是松平昆阳和弗·奥·科诺诺维奇。
弗·奥·科诺诺维奇率先开口:“赵先生,你为何伤我的人?”
赵传薪立刻说:“我没有,不是我,你误会了。”
然后凑到弗·奥·科诺诺维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没错,就是我。”
弗·奥·科诺诺维奇:“……”
他的脸,腾地气红了:“你看,你都承认了。”
赵传薪一摊手:“我承认啥了?我说过,不是我,你误会了,诸位可听见了?”
松平昆阳点头:“赵先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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