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的话,杜立三听懂了。
他捉摸了一下:“赵先生,去长-春府倒卖元豆如何?我听闻,许多商贾买青苗,五谷之产以元豆为最,豆粮、豆饼堆积如山,每日在南满铁路站运两千辆车之多,许多运到了大-连、营-口,又以英商怡和洋行收购最多,这泼天的财富啊……”
赵传薪能理解杜立三的心痒难耐。
此时长-春府的大豆交易,就是原始的期货。
所谓买青苗,就是我提前预定,你尽管种,别管出多少粮,都按照契约进行交割。
这是由严重内卷产生的期货交易。
这其中还涉及到炒作等等。
而姜明辛的小脸上已经露出的惊慌。
杜立三难免生了贪心。
赵传薪“远东屠夫”的绰号,在芝加哥他也是听过的。
譬如火柴厂,赵传薪收回了大兴-安岭沿途地带,一直到扎-兰屯,随便找一处建厂,就地取材,东清铁路直接装车,整个流程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可赵传薪偏要试试看,众人明白后也不由得慎重起来。
“不换!”
杜立三听了,心中翻江倒海。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赵传薪被称为“屠夫”和“战神”了。
那公羊见他跑远,总算偃旗息鼓,得意洋洋的远远看着他。
要不然娘俩还在外面漂泊呢。
阿玛迪斯·米勒鼻翼翕张,瞳孔收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杜立三竟然也有翻身日?
这种事不经想,越想越上头。
“有什么了不起?”
姜明辛翻白眼:大大真是的,俺还没显摆完呢。
散会后,赵忠义单独和赵传薪进行了一番对话:“电话公司,你想要多少股份?”
最后得知,能和苗翠花如此亲密的,在鹿岗镇只有一人——赵传薪。
他扶着腰又惊又怒:“谢特!妈的法克儿!”
赵传薪的到来,没掀起多大波澜,他推开门后悄悄坐在末尾。
公羊爬起,吓得飞一样的朝前跑了。
是赵传薪。
轰……
此时,他们开会主要是计算和规划各个线路怎么以最低廉的代价连成一张网络。
赵传薪的目光,忽然变得深远,远到一眼看不到边际:“我担心在未来的某天我们关外付出了所有,还要被人诋毁,只因为我们被侵略过遭受过苦难,就让人说我们是汉奸,血统不纯,我担心我要是活着,会顺着网线找到那些人,将他们大卸八块。”
这是从生到死一条龙服务啊。
杜立三被闹哄声打断思绪,感觉很不尽兴。
但是现在他大可以只干好事,不做坏事。
赵传薪忽悠他去干物流,主要是想摆脱对龙江府广信公司的物流系统的依赖。
好处就该自家人拿,因为江山也是自家人打下的。
所以毁誉参半。
一身傲骨的阿玛迪斯·米勒,郁闷的走在街上。
赵忠义等人还在开会。
至于油坊,用蒸汽机建火磨坊离不开水,胪滨府地区水资源丰富,尤其便利。
崔凤华说:“一个时辰也要传,须知带图像的广告佣金十分可观,广告的成效也必定翻倍。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数地间的公屏可以有时差,规定每日过了下午三点便停止传送,如此可赶上闭屏前让观众看到当日图像。”
大豆买卖本身赚钱,加带了点赌博的性质后,更让人眼珠子发红。
赵传薪乐呵呵掏出三张木片,递给姜明辛。
赵传薪松开姜明辛小手,上前薅住羊角,百来斤的山羊被他轻松甩飞。
现在过的好了,什么东西都想拿出来显摆,不显摆够心里就不痛快。
此时,姜明辛拉着赵传薪胳膊:“大大,大大,你给我给我带来木片了吗?”
一头公羊,忽然排众而出,低着脑袋朝他撞来。
车夫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蚂蚁搬家”。
他先给杜立三解释以上种种好处,然后说:“汉口有铁厂,我有股份。我在汉口有一座专门研究和生产机械的学院,可以给你以国外进口三分之一乃至更便宜的价格造机器,包售后,包技术。运输器械,我有船,记得我抢来的二辰丸号吗?咱们完全可以做到成本价运输。至于招工,我会让官货局配合你。银子,你总归有吧?如果缺银子,到时候可以去胪滨府银行和鹿岗镇银行验资质,做抵押贷款……”
“呵呵。”赵传薪笑了:“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新赛道,你偏偏去挤独木桥,多想不开啊。胪滨府百废待举,你去造玻璃,加工皮革羊毛,建火柴厂,烧制红砖,用西洋化学法制造洋蜡和肥皂搞那种雕刻精美图案的大块胰子,去建油坊,哪怕去炸制方便面都大有可为。”
赵传薪其实想给胪滨府拉投资,越多越好。
他说话,好使!
它似乎被摔懵了,没有立刻起身,倒在地上晃着脑袋。
赵传薪又给他讲物流的定义和潜力。
本来不太明朗的“互联网公司”,经过这几日探讨,竟然逐渐清晰起来。
赵传薪也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