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自己载过的那名孕妇,还是决定开车走一趟。
暴雨如注,孟宴臣根据回忆开到了厦坊路,雨刷拼命地刮着车窗,在扭曲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一名正在招手的孕妇。
来不及细想为何她丈夫这次没有跟来,他将车停在了孕妇面前,打开了车门锁。
“谢谢,谢谢!”孕妇捂着肚子上了后座。
孟宴臣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疑惑回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竟然是许沁。
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鬼,头发缕缕贴在脸上头上,双手扶住鼓起的孕肚,表情痛苦又焦急。
撞上孟宴臣的目光,许沁有一瞬的怔忡,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哥……”
她下意识地喊出口,但很快就被痛苦扼住了咽喉,泄出一声声哀吟,连羞窘的余力都没有。
孟宴臣也回过神来,立刻开车,“再忍忍,马上送你去医院。”
许沁却喊住他,“别去第一人民医院……”
那是她之前工作的医院,
孟宴臣透过后视镜看她十余秒,没有多问,在导航里搜索最近的医院。跟着导航,他宋许沁去了某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停车后,他撑开一把黑伞,将人扶进了急诊。
急诊医生做了简单的检查,将她转送去了妇产科。
窗外暴雨倾泻,楼房时时被摇撼,孟宴臣在走廊里给叶梦梦打电话,说自己遇到了许沁。
“这么危险的天气,宋焰怎么不——”话说到一半,叶梦梦忽然停了下来。
孟宴臣轻轻应了一声“嗯”,也无言语。
宋焰是消防员,职业注定他在这种时刻要舍小家为大家,赶赴一线救援。
“那,她情况怎么样?”叶梦梦有些担忧,这么恶劣的天气,正常人出行都十分危险,何况一名孕妇。
孟宴臣叹了口气,“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已经睡着了。”
电话两头都静了一会儿。
叶梦梦又问:“那她看起来如何?”
孟宴臣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眉微微皱起,“不太好。”
乍看比以前丰腴些,但细看眉眼却是憔悴的,眼窝深陷,眼下也一片乌青,没有精神气。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状态就能看出来,而许沁的状态很差。
“唉,外面暴雨危险,你留下照看一会儿吧。”
旁边窗户紧闭,可孟宴臣还是能感觉到猛烈的风从缝隙窜进,潮湿又冷冽,“梦梦——”
叶梦梦安慰他,“人命关天,我没有那么小气,你要注意安全。”
孟宴臣温柔回答:“嗯,知道。”
“挂了。”
挂了电话,他回到病房,在许沁床前坐下,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也是紧紧皱着。
孟宴臣给她提了提被子,视线忽然被她圆圆鼓起的肚子吸引,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他恍然想起前世,许沁和宋焰生了一个个女儿,叫宋知许,他见过几次,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会软乎乎地喊他“舅舅”。
宋焰和许沁一个消防一个医生,平时工作繁忙,所以平时宋知许都是保姆在带,偶尔她下了幼儿园,会叫保姆带她来国坤等自己。
那时孟父孟母相继去世,国坤风雨飘摇,他压力极大,自我怀疑,抽烟抽得很凶。
宋知许不喜欢烟味,捏着鼻子奶声奶气,“舅舅,你再抽烟,知许就不喜欢你了,知许会像爸爸讨厌你那样,讨厌你。”
孟宴臣听了想笑,他管宋焰讨厌不讨厌他。
但是后来,可能,是被宋焰发现了吧,宋知许再也没有出现过。
许沁醒来时,就看到右手边的孟宴臣,坐在小小的椅子里,手支着额头似是睡过去了,他摘了眼镜,模样有些陌生。
曾经她生病卧床,孟宴臣也是这样守着她的。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扶着肚子费力地坐起来,她有些口渴,想喝水。
她没打算叫孟宴臣帮忙,可偏头就看见床头柜上有倒好的半杯水。愣了几秒,她伸手拿起,在手里转了一会儿,才递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咽。
许沁想起去年——都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去年她和孟宴臣、肖亦骁在酒吧喝酒,醉过两回,一次孟宴臣送她回了她家,一次她发完酒疯,孟宴臣送她回了孟家。
但是每次早上醒来,她伸手便能够到半杯倒好的水。
孟宴臣就是这样,从前不觉得,可在失去后、在有了对比后,才叫人怀念他的细心温柔,事事妥帖。
许沁忍不住哽咽,这几个月她过得并不好。
跟孟家解除收养协议后,很快她就和宋焰领了证,从翟家搬了出去,搬到宋焰在铁轨旁的那套两居室。
孟父孟母给的那辆车,她开去了新家,本来是想着方便自己上下班,结果她被医院辞退了。
是的,她被辞退了。
去问直系主任,主任说是上头的决定,她不依不饶想问个明白,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还当自己是孟家大小姐呢,在领导面前一点恭卑都没有,同事关系也搞不好,都没有人帮你说话。”
许沁如受当头一棒。
这个当口,她想起了刘副院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