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试着给宋焰发了信息,一如既往的石沉大海,肖亦骁和詹小娆又吵又闹的,时不时地让许沁发声评理。
她没理,两人也不在乎,继续吵吵闹闹,似乎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她在这个房间里,对其余三个人来说,都不重要。
许沁突然觉得没劲,拿了包站起来,说是要走,明天还要上班。但她喝得不少,说完就又倒回了沙发里。
肖亦骁要给她打车,正在填写目的地,许沁蓦地向角落里的孟宴臣伸出了手,“哥,送我回家吧!”
四下一静,肖亦骁立刻转头看,孟宴臣果然皱起了眉,他打了几行字,然后收起手机看过来,“我送她回去,你照顾詹小娆吧。”
詹小娆也有些醉意,直拉着许沁让她接着喝。
肖亦骁不放心,“没事吧?”
他意有所指。
孟宴臣已经拿起大衣穿上,“没事,梦梦也在翟淼家,我顺路见她。而且许沁——再怎么说,也不敢让她自己就这么打车。”
肖亦骁招来领班让她看着詹小娆,自己则和孟宴臣一起把许沁带下楼搬到车后座上。
许沁在后排眯了一会儿,迷糊中看到了孟宴臣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微微地含着笑意。
“哥。”
那双眼睛看了过来,声音清冷,“快到了,难受吗?”
许沁点点头,扑腾了一阵,双手抓住身上的安全带,稍稍坐直。
她抿了抿唇,因为酒精脑子不太清醒,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清醒,所以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
她犹豫着问:“哥,你还愿意当我是妹妹吗?”
孟宴臣回答道:“我们还在一个户口本上。”
许沁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嘴巴嘟了起来。
怪他实在在她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和感情,一眼就看穿她此时很不高兴,需要人哄。
许沁总是这样的,性子压抑平闷,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多说,而是低着头,要么抠手、要么嘟嘴,不去哄她也没关系,但她心里渴望被人安慰被人哄。
孟宴臣视而不见,继续开车。
“你跟那个叶子,你真打算像我一样,为她跟家里决裂?”
“醒醒,我没跟家里决裂,我听了爸妈的安排,接手家里的生意和国坤。”
“这样做爸爸妈妈就能让步吗?那我也听妈妈的,我也——”
也什么呢?许沁忽然卡住,自己学的是医学,不是商业经营管理。
“妈妈……如果我也听妈妈的话,不当医生,去大学或者药企——”
她期期艾艾。
孟宴臣在车内后视镜里扬了下眉,“你想什么呢?重点不是你怎么样,而是宋焰跟我们家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女朋友不存在这种情况。”
许沁直直看向后视镜,孟宴臣专注开车,一眼都不看她,而他那句“我女朋友”,实在刺耳。
她抠起了手指,车里陷入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提起上周五在文静家别墅的那场聚会,“那天晚上,后来宋焰跟我说了,我……”
孟宴臣飞快地打断了她,“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在客厅见过面。”
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与她之间关系本就尴尬,无论是兄妹还是曾经互相喜欢,都该在记忆里抹掉这段碎片。
许沁没下文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尴尬吗?当时确实尴尬,可孟宴臣与叶梦梦走后,宋焰也没有特意去锁门,一边继续弄她一边在耳边说荤话,问她被哥哥看见了什么想法?被以前喜欢过的男人看见自己跟男朋友做,感觉如何?
她羞耻得脚趾都蜷起,某处却越来越兴奋,宋焰似是察觉到了,越来越用力,进得又凶又狠,非要逼她喊出声,非要逼她说出来。
那当然是,很刺激很爽啊!
和那天搬家两人在楼上弄,叶梦梦在楼下等的时候一样爽。
结束后宋焰恶劣地问她,孟宴臣能让她这么爽吗?问她有没有幻想过跟孟宴臣弄?还问她,叶梦梦也看见他的东西了,会不会回去跟孟宴臣比?
这些下流话,这些下流的想象,让她觉得禁忌又羞耻,但也诡异又刺激。
她抬头看着后视镜里孟宴臣的眼睛,想起那天晚上的激烈与羞耻,想到那双眼睛曾经看到过自己和宋焰欢好的画面,某处突然缩了一下,她重重一咽,并紧了双腿。
夜路加上雪滑,孟宴臣足足开了四十分钟才开到五芳街的那条巷子前。
“到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才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
巷子窄长,光线晦暗幽深,只在巷口两侧的商铺立着一盏路灯。湿漉漉的地面积雪还没化完,孟宴臣长身玉立站在车门前,西装笔挺,宽肩长腿,气质矜贵,表情清淡。
许沁似乎头一次觉得他一贯不变的西装和打扮看起来很迷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孟宴臣察觉到她的打量。
许沁眼神闪躲,看向冷寂的小巷,她其实很害怕,不想一个人走过这条路,想让人陪。
但她不会直白地说,她想让孟宴臣主动提,然后自己顺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