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夹杂着沉重隐忍的喘息。
很久之后,孟宴臣带着一身寒气走了出来。镜子里,他穿着圆领的居家衣,新旧交错的吻痕从脖子一路蔓延到领子里。
他每天早晚都会看到一次,每次看了都要脸红。
客厅里,叶梦梦已经走了。
微信里有她的留言,说是天色太晚,加上下雪,所以把车开走了,另外烧了热水,叫他冲完凉水澡喝点暖暖身子。
烧水壶正冒着热气,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又另取过一个玻璃杯,用干净的勺子舀了几勺浓稠的金桔泥放到里面。
很快,浓郁的金桔香在空气中散开。
这是周天上午两人照着网上的视频,一起做的蜂蜜柠檬金桔茶。许是蜂蜜放得有点多,热气腾腾的柑橘味里,甜意过分明显。
等水降温的过程,他去玄关锁门。
瞥一眼,地上整齐摆着他的皮鞋,旁边是那双在超市买的小码的黑色拖鞋。
走到客厅里,茶几上放着今天逛街的收获——两个手提袋,孟宴臣拨开看了看,里头的东西叶梦梦没有带走。
大一点的袋子里是两套真丝睡衣,墨水蓝的情侣款,小一点的袋子里,放着她跟肖亦骁的女伴一起逛店挑的包包,另外还有一个男士皮夹。
孟宴臣红着脸一个一个拆掉标签,拿到衣帽间,按类归置。
临睡前,他突然福至心灵,点开了叶梦梦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那是一张自拍,照片里,叶梦梦纤细的手指点在白皙的脖根儿,而那里,赫然印着一枚牙印。
应该是他去冲澡时,她在沙发上拍的。
没有文案,仿佛无声的控诉。
尽管知道这条也是仅他可见,可孟宴臣还是难以自控地红了脸。
耳边似乎又重新响起,他实在受不住撩拨,颤抖地张嘴咬上叶梦梦的时候,她那声得逞的轻笑,“孟宴臣,你可真没用。”
熄掉屏幕,孟宴臣慢慢缩进了被子里。
有人孤枕自羞,有人云雨方歇。
春意绵绵的卧室里,宋焰黑色的眼睛紧紧盯住许沁潮红的脸。
“许沁,我们结婚吧。”他忽然说。
许沁正平息着余韵,陡然一听,心间随之一颤。
宋焰今夜格外沉默冷肃,在她想抱他的时候,说自己身上有伤。她顾忌着不敢乱碰,而他动作却异常凶狠,弄得她几乎要散架。
知道今天在商场他失了面子,所以她有意放低姿态,一直跟他讨饶,可他一言不发,也不放过她,翻来覆去不知弄了几回才停下。
四目相对,黑暗里,宋焰的眼神似狼一般危险。
许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回答道:“好啊。”
她就是喜欢他这种霸道,迷恋这种亲密,即使危险也甘愿沉溺其中,不想出来。
第二天,雪还没有停。
下午,孟宴臣正上着班,肖亦骁跑来办公室打探八卦。
一见面先往下身扫了几眼,接着又往脖子扫了几眼,神色暧昧得紧,“我们的大龄处男是不是渡过了一个火热的夜晚?”
孟宴臣耳尖一热,感觉到肩颈一片吻痕似火灼,然而神情却淡淡,“你少打探。”
肖亦骁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忍不住又往他下身扫,“你不会是不行吧?”
孟宴臣横他一眼。
他立马求饶,“行行行,我错了,知道你宝贝得紧!——不说这个,兄弟,我是真好奇,你俩之前闹成那样,怎么突然就好了?”
“没事干了你?”昨天问,今天还问。
“我关心你呀!”肖亦骁接过茶喝了一口。
孟宴臣眉尾轻挑,没有正面回答,“你问翟淼求助时,她告诉了你什么?”
其实他挺佩服自己这个发小的,虽然知道他在女人之间如鱼得水,但怎么也想不到,肖亦骁竟能顶着他孟宴臣的朋友名号,跟翟淼打得火热。
翟淼是谁啊?知名反孟分子。
肖亦骁稍加回忆。
他借口春心泛滥想谈恋爱,向翟淼虚心求教如何正确追求女孩子。
抛开其他不谈,翟淼是个非常热心的姑娘,一听这话,主动把家底掏了个干净。
但她的那套理论是叶梦梦教的,其实就一句话,要么成为强势的老虎,要么做湿漉漉的小狗。
霸道总裁强制爱永远有受众,伏低做小奶狗派紧追其后。
这不巧了吗?
叶梦梦教翟淼,翟淼传授给肖亦骁,肖亦骁转手拿给孟宴臣,孟宴臣用来追叶梦梦。
完美闭环。
孟宴臣各取所长,融会贯通。
他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嘴角有些玩味,“谁家游乐园会在冬天的淡季开业啊?”
叶梦梦龟缩在学校里不出来,他就利用各种工作诱她出来。
她说爱情里的吊桥效应,他就找景鹤白的极限主题乐园,结果叶梦梦没去鬼屋、不坐过山车——她喜欢蹦极。
这超出了孟宴臣的想象,但他立刻改变策略,咬牙跳了下去。
既然做不成保护的那一方,那就成为弱势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