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对你使出火焰的事儿念念不忘,可不管我怎么试探,怎么观察,你都没有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即便我心中认定你是下凡普度众生的神仙,也只能默默将这想法压在心底。”
程曼曼莫名的有些脸红,“不、不是,就我这样的性子,你都能将我想成‘下凡普度众生’的神仙?”
沈既白激动极了,不想恩人妄自菲薄,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忽然想起恩人贪财偷懒的性格,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你别说,还真别说,‘下凡普度众生’几个字,好像还真不太适合。
他话锋一转,又说到:“即便不是‘下凡普度众生’,那就是‘下凡历劫’的神仙!”
程曼曼:历劫?历什么劫?‘财劫’吗?
不过虽然心底吐槽,程曼曼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听起来很爽,她进行了一段极其敷衍的自我说服后,便厚着脸皮,顺着沈既白的话说了下去。
“这么说,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了?”
“是的,”沈既白点点头,“说来奇怪,之前你一直自称是什么客栈的老板,可我跟着你的那三四年,一直没见过你口中的客栈在哪。”
“你只是带着我周游各国,最开始我问的时候,你还说是在找分店的选址,后来,你干脆说休息几年,先不开分店了,这几年就当成休假了。”
“当时我总有种错觉,你是因为我,才专门下凡的仙子,因为你除了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之后,唯一的正事,就是教导我读书习字了,还为我四处寻找大儒拜师。”
程曼曼笑了笑,“那你现在可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吗?”
沈既白也会意一笑道:“从我在民宿内,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明白一切了。”
果然,他从前猜得没错,恩人就是因他而来。
即便知道内有原因,但一想起这件事,他心中仍是觉得无限欢喜。
程曼曼见沈既白眼神霎时柔和了下去,其中隐隐可见温柔,连忙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问,我们俩之间,没有超出什么朋友之外的关系吧?”
虽然这么问很直接,但她真的很担心这个问题有木有!
从沈既白的话中来看,她去搭救沈既白也好,找人教导沈既白也罢,都是因为与‘老年’沈既白的交情而已。
可她不能保证未来的自己,会不会脑抽啊!万一她当时行事随意,让沈既白产生了误会怎么办!
沈既白见程曼曼恍若一只炸毛的猫,禁不住苦笑出声,她果然和从前一样,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某些地方,仍对自己是那样的避之不及。
“你待我亲如姐弟,平时相处,甚至比其他人,更要遵守男女大防,是我自个儿对你起了歪心思。”
程曼曼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既白看出了她的踌躇,缓缓开口,这次不是称呼她为‘恩人’,而是直接叫她为‘老板’,语气和口吻,就和萧统女帝他们一模一样。
“老板,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待我平常心就好。”
“你没有到我这个岁数,自然不明白,有些事对于一个一百一十岁的老头而言,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时间就是治愈的良药,到我这个年纪回头一看,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早就无所谓了。”
“十岁之前,我心里只有温饱,又在生死危难之际遇见了你,你救了我的命,又让我不再受饥寒之苦,与我而言,就是憧憬敬仰的神灵。”
“十岁之后,我一直跟着你满世界晃悠,没接触过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再加上后来情窦初开的年纪,心底对老板你本就有憧憬,从姐弟之情变质也是正常的。”
“再后来,老板你在我感情最深的时候离开了,出于求不得的心理,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加深,更是常情。”
“仔细想想,我这一生,年少之时,视你若神明过,视你若阿姊过,情窦初开到中年之时,视你若爱慕之人过,如今那些少年,中年时期的感情,对而今的我,不过是过眼云烟,更多的,只是怀念感慨罢了。”
“现在看见老板,我只有故人重逢的喜悦,最多看你就像……”沈既白想了想,才说,“就像……老袁看他孙子一般。”
程曼曼听后满头黑线,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没这么高兴。
虽然的确开心沈既白对她没有爱慕之情了,以后相处起来不会尴尬了,但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爷爷’,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去了,程曼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好,我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之前我和你有没有交集,如今我的疑惑解清了,就不打扰你晒太阳了。”
说罢,程曼曼毫不留念地转身进了屋。
她并不知道的是,沈既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走廊之后,才默默地收了回来。
这么多年来,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追随着她……
其实沈既白刚才骗了程曼曼,他这么说的原因,只是不想程曼曼继续对他避之不及,毕竟他找了好几十年,才找到了程曼曼。
方才他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