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想要跟保晶公主说什么,其实大家多多少少可以猜得到一些。
保晶公主现在虽然是大雍皇帝的淑妃,但还是可以召见禄东赞的。
当然,这得先请示皇后。
谢初夏没有阻拦,娘家人要回去了,见一面也是正常。
不过,她知道禄东赞此人心思狡诈,但是想要探听到二人的谈话,只怕也不容易。
禄东赞身为外臣,是不能进入后宫的,所以谢初夏在请示过圣人之后,特允保晶公主在太极殿偏殿见禄东赞一面。
禄东赞给保晶公主行礼过后,便示意想要单独跟公主说两句话,这也早在保晶公主的意料之中。
“公主此番留在大雍,还应当多多学习汉学,另外,若是能习得一些药方或者是技艺,还请公主莫要忘了吐番。”
“宰相大人放心,我知道我是吐番的公主。”
禄东赞点头:“公主在宫中也并非没有盟友,微臣已经与姜夫人达成合作,日后宫中的冯婕妤会配合您,无论是您还是冯婕妤,只要能得到圣宠,都是于我吐番有利的。”
保晶公主不解,“让我跟冯婕妤合作?”
“冯婕妤的背后有姜尚书,还有定国公府,而
且她还有一位大皇子。我吐番与大雍虽达成了盟友,但谁知道这段和平关系能持续多久呢?若是您能诞下大雍皇子,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们吐番必定合举国之力,支持您的皇子。但若是您不能生下皇子,那我们吐番也可以支持大皇子上位。”
保晶公主皱眉:“可大雍已经有太子了。”
“太子年幼,况且大雍皇帝如今宠爱皇后,所以才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若是您能得到皇帝宠爱诞下皇子,那您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被立为太子呢?”
保晶公主被这番大胆地言论给吓着了。
“宰相疯了不成?此处是太极殿偏愉,小心隔墙有耳。”
禄东赞笑笑没说话,有些谋算,他不说,大雍皇帝也会猜到,更会提前加以制止。
所以,他坦然说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公主可以派德吉去联络我们的使臣。我们吐番与大雍交好,京城有我们的馆驿,大雍京城将会有我们吐番的常驻官员。”
“好,我会的。”
禄东赞又多叮嘱几句,让她务必与冯婕妤携手合作。
当然,禄东赞也不是傻子,哪怕这空空的偏殿内没有第三
个人,他在与公主说话时,也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毕竟,谁知道这里是否有事先藏好的眼线呢?
禄东赞和保晶公主前脚走出偏殿,而后便有一黑影自梁上跃下。
禄东赞是文臣,不会武,所以他只是简单地确定偏殿内的各种家具中无法藏人后,这才降低了几分戒备心。
但是禄东赞没有想到,房梁上竟然藏了人。
李政听闻暗探的回禀后,也只是笑笑不语。
吐番若是毫无所图,那才不正常。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才是理所当然。
不过,禄东赞想要的东西,大雍必然是不可能给的。
除非是拿银钱来买,或者是拿牛羊来换。
李政将禄东赞的一番话说与谢初夏听,也只是想要提醒她,免得后宫再闹什么乱子。
“保晶公主看着不像是那等没有主意之人,如今禄东赞走了,她未必会听话。”
“可她身边有吐番赞普的人,她不听话,会受到教训。”
谢初夏一噎,想到那些侍卫和仆从,她又觉得保晶公主也挺惨的。
“能否查出保晶公主身边的那些仆从中,哪些是吐番赞普的眼线吗?”
“不太容易。而且公主才
刚刚入宫,就算是我们能查出来,也不好马上动手。”
谢初夏点头,是这个道理。
总得给人家一些时间。
不过,她挺好奇,姜夫人到底是如何说服的禄东赞?
又或者,是姜源说服的?
无论如何,不能出让大雍的利益,否则,就是叛国!
“冯婕妤与保日公主合作,无非就是互惠互利。禄东赞希望保晶公主得到您的宠爱,成为大雍宠妃,如此才好为吐番谋取更多的利益。而冯婕妤则是希望将大皇子带回身边教养,如此看来,彼此倒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冯婕妤就是在做梦。朕不可能让她再抚养大皇子,不过,朕也想看看,冯家在宫中还有多少的钉子,正好看看定国公府还有多少隐藏的实力没有露出来。”
说白了,就是钓鱼执法呗!
谢初夏明白李政的意思,定国公府看起来一直都很忠心,无论是冯婕妤受宠还是被贬,始终都不曾让定国公来求圣人施恩,便足以看出定国公是个相当求稳之人。
半月后,蜀州发生地动,灾情报至太极宫时,已经过去四日。
因为地动严重,许多道路被毁,所以里面的消息送出来有些困
难。
李政即刻派人前往蜀州救灾,同时,又让太医署调派太医以及太医署博士前往救灾,而灾情后常用的药材,也即刻在各地征调,直接送往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