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
陈牧刚进家门，便看见了那个独自一人清冷坐在堂前台阶上的丫鬟。
怜儿一见是少爷，瞬间喜笑颜开。
“您回来啦？”
“妙音楼的人没拿您怎么样吧？”
怜儿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担忧。
她看了看陈牧腰间的口袋。
那日从妙音楼带回来的银子，如今花费的所剩无几。
撑不了几日了。
陈牧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怜儿又低下头自个儿搁那嘀咕了。
“唉，少爷，要不我还是去跟妙音楼的钱老板说说吧。”
“我去做那劳什子生意，就当是卖身了。”
“隔壁街的张婶子说过，我只是年纪小了点，以后长开了很容易讨男人喜欢的。”
“只是．恐怕就再也不能照顾少爷了。”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陈牧却是一根指节敲在了她的脑门上。
“下次再说这事，我就给你扛床上揍！”
明明陈牧说的是略带一丝荤腔的浑话，怜儿只是脸红了下就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
可是再不去，家里又要没钱了。
陈牧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终究还是没忍心真的将她“正法”。
他抬手捏了捏这丫头的小脸蛋。
软乎乎的，煞是可爱。
“放心吧怜儿，挨过今天，明儿个就让你见到大把的银子！”
怜儿看着陈牧那自信满满的神情，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不过，再怎么怀疑，他终究还是她的少爷。
“少爷，今儿个累了吧？怜儿去给你做饭。”
陈牧一把拉住正欲前往厨房的怜儿，摆了摆头。
“不急不急。”
“怜儿，你先跟少爷出个门。”
出门？
怜儿微微一愣。
眼前这都快太阳下山了，少爷还要去哪？
“少爷，咱们去哪？”
“嗯我想想哈，去明湖吧。”
明湖，正是城中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
到了傍晚，更是人山人海。
一是因为明湖风景属于千万人吾往矣的一流之景。
二嘛，就是因为这湖面上的画舫可算是明湖特色了。
这年头，青楼这玩意儿，可不仅仅只能坐落在地上。
就连那些行在水中的大船，也能成为狎妓产业之一。
做的其实都是一样的皮肉生意，只不过，画舫上的女子较那些青楼要更加高端一些罢了。
青楼和画舫的女子俱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可前者实是挂羊头卖狗肉，是何样的吹拉弹唱还未可知。
光一首十八摸就让一些正人君子望风而止。
画舫就不一样了。
这里头的女人，大多是有些故事的。
除去床上的把戏，人家也的确会些真材实料的东西。
就好比近两年灵云坊的那位芷云，传闻那可是一个真正的琴曲大家！
非千金难见一面。
“少爷，咱们来这作甚？”
怜儿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有些胆怯。
她毕竟没怎么来过这种热闹之地，最多去过赶集的早市。
那会儿的青菜也要便宜些。
到了这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生。
陈牧微微一笑，抓起了她的小手将她往前牵引行走。
“带你看漂亮姑娘。”
看漂亮姑娘？
怜儿还没反应过来，陈牧这边就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身着绿色罗衫的女孩。
“怜儿，你看那姑娘身姿如何？”
“可丰满？可窈窕？”
“哎呀，这姑娘露点肉出来肯定让人流口水。”
身姿丰满窈窕？
虎狼之词让怜儿根本不敢抬头看。
“少爷，你与怜儿说这些做什么？”
“哎呀，说说看嘛，要是连你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那肯定是身材真心不错了。”
今日的少爷是怎么了？
怎的拉她来看姑娘？
莫不是起了娶妻的打算？
怜儿正迟疑间，陈牧突然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女人。
“这位不错。”
陈牧仔细看了看那位正站在湖边眺望湖景女子。
一身鹅黄长裙，明明是宽松的款式却依旧显露出那窈窕诱人的线条。
“这屁股适合生养。”
“哎呀，身材这么好，能将这裙子穿的如此好看，腿肯定也不错。”
“．”
怜儿听着自家少爷如此毫无羞耻地点评那个女子，不由得嗔怪了起来。
“少爷——”
可陈牧并未回应她，反而是自顾自朝着那个女子走了过去。
“天欲晚，湖山湖水忽行踪。”
陈牧才刚走近，那女子便背对着他来了句莫名奇妙的话。
是个轻灵的嗓子，若按照陈牧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的御姐音。
陈牧微微一愣，干脆接道：“人欲至，身前哪管身后事？”
陈牧所对，其实并没有什么对仗工整、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