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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的子嗣·塔罗与圣杯(2 / 5)

正呼之欲出。他被铐在身后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扒拉自己手腕上的铁环。

我就知道,辛迪在心里悄悄地说,这就是和一只异形一起被铐到原体旗舰上的后果。

“归属于第十五军团的忆录使?”联络员说。典型的诺斯特拉莫口音,带着毒蛇一样的轻嘶,和冷酷的复杂辅音。

“是的,”辛迪咽下那个随之而来“大人”,从脸上挤出一点儿微笑。他准备给第十五军团的友好开场白被眼前的联络员用一个眼神塞回了喉咙口。

“我来自泰拉忆录庭,我感谢您的迎接……但在前往千尘之阳军团的路途中,我的巡礼船遇到了……”

“你呢,泽弗洛·红玉?”联络员偏过头,冷漠而精准地报出了灵族的全名。“午夜福音剧团不在访客登记列表中。”

辛迪的胃又开始发疼,他希望联络员口中的登记列表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这次只是一个送信的,尊敬的帝国朋友,来为人类帝国做出一点小小的……必要帮助。”

红玉的嘴唇在半脸面具下方往下撇,辛迪打赌这家伙能在一瞬间解下他受到的束缚,且很有可能足以在半分钟内解决周围二十把指着他们的激光手枪,但这里是夜幕号,这疯疯癫癫的家伙还不打算犯蠢送命。

联络员似乎是碍于专业素养,才没有立刻下令掏枪击毙可疑的异形。至少从辛迪的视角看来,事情大概是这样。

相反地,他重新转向辛迪,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吾主将他宽容的特权交予了你,忆录使,但你有胆量……亲眼见证夜幕的降临吗?”

“呃……有?”辛迪不太确定地说。

联络员轻轻笑了起来,向他点头,而后倒退着向他背后的阴影中隐去。周围的二十多个持枪凡人守卫也轻而又轻地遁入夜幕号无处不在的帷幔和暗影之中,只留悉悉索索的鞋跟摩擦声,和蝙蝠振翼一般的衣料摩挲。

还有站在圆厅唯一的中心光源之下,心脏跳个不停的辛迪,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丑角——辛迪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敢独自跑来夜幕号的。

忆录使的胳膊抖个不停,背后的手铐铁链吵闹地碰撞着。

如果——别管是为什么了,如果夜幕的降临包含着某种永久的午夜暗示,而第八军团果然要如同传言一样,将他的皮从身上扒下来,他希望他们至少等他死了之后再剥……

而后,黑暗中渐渐浮出两个隐约可见的轮廓。

其一是一名巨人,深黑丝绸礼仪长袍上绣着狰狞的蝠翼骷髅,偶尔会随行动泛起午夜蓝的电光。那双似人非人的眼睛无情而不可阻挡地降下目光,一道长疤穿透了他苍白的侧脸,像蜘蛛的长腿,曲折而黑暗。

即使他并未穿甲,忆录使也知道,这一定就是某一位可怕的夜鬼。俗称第八军团阿斯塔特……

至于旁边那位,浑身遮盖在长袍、尖刺和装饰性的锁链之中,脸上戴着铁质面具的怪人,大概就是夜鬼王庭的奇异辅助军“缪斯之子”。

纵然夜幕号的穹顶高不可及,但浓重的黑暗却将空间无限压缩,并进一步被阿斯塔特挤占。他们仅仅只是站在忆录使面前,辛迪心中的恐惧就开始不断提升,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每一次,夜鬼的衣服皱褶发生最细微的颤动,辛迪都觉得自己的胸膛狠狠挨了一拳。

“你,跟他走。”夜鬼瞥了丑角一眼,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声兴致寥寥的杀戮预告。

红玉不知怎地已将他的手铐主动从背后移到了身体正面,缪斯之子抓住他双腕间的锁链,粗暴地将他牵走。辛迪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那边会发生什么。

现在,只剩下阿斯塔特与忆录使了。

“你好,”夜鬼将声音放得稍轻,即使这根本无法缓解辛迪快要溢出的恐惧,“我是雅戈·赛维塔里昂。既然你有胆量亲眼面对夜幕……我将为你引路,帝皇的使者。”

“我……”辛迪的牙齿咯咯作响。他后悔了,他只是来找千尘之阳的,他根本不想见证第八军团的午夜。就算他是秉着追寻更多尘埃中的真相的目的,加入了泰拉忆录庭,他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有些留恋……大概。

“嗯?”赛维塔里昂轻轻地哼了一声,绕到他背后。

“我……赞美……夜之主……”辛迪绝望地挤出了剩下的话。

咔哒。

他的手铐被解下。

——

除了解除他的手铐,赛维塔里昂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他来了一针。

起初辛迪以为这象征着折磨的开始,随后,他感恩戴德地默默称赞起星际战士出乎意料的仁慈——因为正是这一针化学药剂,止住了忆录使翻江倒海的胃囊。

“不要说感谢,忆录使,”星际战士以荒诞的冷静开口,缓步行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嵌在墙壁中的一颗雪白颅骨,那副姿态几乎算得上怜爱。

“是,大人……”辛迪硬着头皮说。

“为何不直呼我为‘赛维塔’呢?”赛维塔里昂偏过脸,盯着他的面孔。“我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你的主君。”

“是……”辛迪发现自己必须在直视前方的黑暗,和直视赛维塔苍白的面部轮廓之间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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