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文书工作后,对工作流程中语言的交流和事务的交接迅速滋生出深刻的疲倦,以至于倘若这里有哪怕一张床还称得上干净,他都想立刻坐下——或者躺下。
佩图拉博沉吟片刻,思考着这些被转化的生物的种种特性,以及与他们的实际战斗能力间出现的偏差。
很明显,被异形影响到的人,在生前就已经一定程度上丧失了思维的能力,所以他们的意识在死后呈现空白。
假如受冉丹影响的生物只能依靠生前的本能行动,他们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拥有足够与帝国远征和防卫舰队匹敌的战斗力?
另外,假如冉丹的入侵与神经系统和意识相关,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效果?如果是灵能,他相信以莫尔斯对灵能数万年的使用经验,也应当早就破解了心灵控制的谜题。
“你说过,他们的意识体仍然存在。”佩图拉博沉声说,不知不觉间,一种肃穆的氛围被铁之主带入这间尘埃飞扬的房间之内,“那么,我们是否能够看一看意识体中残留的空白记忆?”
他转过头,另一端被固定在盔甲上的数据线缆随着他的动作拉伸或缩短。“你认为呢,奥瑞利安?”
“帝皇祝福他,因他并未因变节而损伤人类的身份,给吾等带来悖逆的伤害。”洛嘉喃喃,向着床上的尸首点头,接着露出微笑,金色的文字上面覆盖的光暗悄然变化。
“我赞成你的决断,我的兄弟。”他轻柔而温和地说,怀真言者面对他的手足兄弟时,总是具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与友善。
莫尔斯无所谓地点头:“如果你想看的话。”
他打了个仪式性的响指,整个世界似乎产生了刹那的变化,但一切都转瞬即逝。在捕捉到任何信息之前,空白的记忆就终止了。
“结束了,”莫尔斯说,“猜猜我给你们塞了时长多久的记忆,二位。”
“我感知到百分之一秒,莫尔斯。”洛嘉说。
佩图拉博眨了一下眼睛,他外置的辅助数据系统中,突然增添了一大截冗余的无效片段,大量地占用了他的外存。他暂且保留这些数据,并查看了数据系统内的日志,得到一个令他惊讶的答案:“一个帝国年?”
莫尔斯耸了耸肩,“这可是伱要看的,佩图拉博。”
佩图拉博沉默不语。这样看来,冉丹的操控对个人意识的摧毁极为彻底,无法修复,不可逆转——或者说,它们至少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阿斯塔特会受到同等的伤害吗?原体呢?
“在邪魔的身躯中,已不再有人的灵存在,”洛嘉伤感地用食指和中指在胸前比出一个十字。
“我需要联系通讯基站,”铁之主说,“将这些资料送给荷鲁斯……荷鲁斯?”
“发生何事了,我的兄弟?”洛嘉立刻问。
铁之主不快地叹气:“这是战时,而他们竟然还要陷入争端!”
“首归之子和帝皇长子吗?”洛嘉紫罗兰的眼睛里浮出澄然的困惑。“为何?他们不是在开作战的会议吗?”
“是鲁斯的错。”莫尔斯说,眼中的金光熄灭,“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
“荷鲁斯提及了黎曼·鲁斯,当然,他还算聪明,知道用‘发现第二原体的朋友’代称。我们之中没有人了解第二军团,荷鲁斯觉得有必要在保守军团失踪秘密的前提下,问一问唯一和失踪的原体熟悉的鲁斯,他有什么观点和看法。”
“莱昂则凭借某种独特的敏锐,直接猜中了那个不可说的人就是鲁斯,并和荷鲁斯就鲁斯到底有没有将一个基因原体带回大远征队列的能力,展开了系列讨论,且话题渐渐深入。”
“他们为此争吵?”洛嘉问。
“不。庄森克制了他的脾气。”佩图拉博说,说不清他此时那一丝半缕的欣慰究竟有何意义。“他拂袖而去,单独返回不屈真理号,告诉荷鲁斯等他单独和鲁斯聊完,他们再继续展开会议。”
他读取了更多的信息,透过医疗室蒙尘的窗户,遥遥看向外侧复仇之魂号停靠的方位,继续说:“现在位于复仇之魂号战略室的暗黑天使中,还剩下一个名为卢瑟的战士。庄森很信任他。”
“因为我曾有幸对原体进行一些教导。”卢瑟回答了荷鲁斯·卢佩卡尔与他闲谈时的疑问,他背对着战略室的舷窗站立,黑发一丝不苟地修剪得紧贴头皮。
他比一般的阿斯塔特外貌略显年长,但区别并不算大。这也许和他成为阿斯塔特时的年纪有关——好在他那时还没有年迈到不适合做全套改造手术。
在离开战略室时,原体们各留了一个值得信任者在荷鲁斯身旁,以便进行沟通。
此时,洛嘉·奥瑞利安的穆里斯坦教团团长但以理正沉默地微笑着站在一旁,倾听其他人的对话。他的皮肤上留有与他的原体相似的经文刺青,只不过他使用了黑色的墨水。
而佩图拉博,他在这里放了一个神秘的钢铁方块,大约有基因原体的手掌大小,据说集成了录音、摄像、运算、定位、变形、灵能对抗、火力支援等等系列功能,荷鲁斯礼貌地没有多问。
“什么方面的教导?可以与我说说吗?”荷鲁斯放松地坐在他宽阔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