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立刻充满兴趣地问。
“巴巴鲁斯毒酒。”莫塔里安迟疑地说,“用这里的天然降雨酿造,凡人可以少喝一些,你我则能够直接饮用……但它有一些毒性,这合适吗?”
“听起来比芬里斯蜜酒的毒性弱多了,”马格努斯矜持地微微点头,“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可以陪你们一并小酌两口。”
“唉,我们的大学者,”荷鲁斯不赞同地斜了一眼,在看见马格努斯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景象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嘴角再次翘起。
马格努斯和荷鲁斯分别走在莫塔里安两侧,在浅淡如纱的薄雾中,穿过沼原,向着莫塔里安的村庄走去。
短暂的白昼光芒在不久之后渐渐沉入夜晚的昏黑,按照巴巴鲁斯人的习惯,沥青的火把很快就在各个村庄的外围点起,令迷雾中的黑暗在灯笼或火炬的光芒中后退。
在漆黑山脉之巅的十三声大钟长鸣之后,夜晚有能力侵扰村庄的雾中巫术怨灵已经极少有能力显现,这项防御措施也正向着一种常年累积的习惯转换。
或许数百年之后,新生的巴巴鲁斯孩子们在点燃他们的火把时,也会以为,曾经的恶灵不过是仅存于老人口中的寓言故事,而火炬则是电力供能不稳定时养成的用于照明的传统习俗。
唯有他们路经麦田中守望的莫塔里安塑像,心有所感,驻足仰视原体深邃的双眼,才能从时间的狭缝中惊鸿一瞥,遥遥望见昔年人类的收割者挥舞战镰、解放巴巴鲁斯的传奇战争。
而在此时此刻,第三十个千年的第八百四十四个年头,正盘坐在村子空闲的打谷场中央的,只有三个高速消耗村庄酒水储备的基因原体。
“灵能!”马格努斯大声地说,脸色变得更红,他刚戴上没多久的头盔已经重新扔到了地上,“它固然有必须使用之地,但在星海之间,它能够太过轻易地毁灭人类为生存所构建的一切。你也知道这一点,莫塔里安……”
荷鲁斯从马格努斯手里拿走他的空杯,撑着地面站起来,去酒桶边为马格努斯和自己又接了一杯。
莫塔里安说的话是正确的,这种酒水的度数并不高,但其中独特的毒性,赋予了毒酒不可复制的刺激口感和随之而来的激荡心情。只要能抗住基础的毒素,它比普通的高度数烈酒更容易品味,而基因原体正是能轻易抵抗毒素的那一类生命体。
“你是第一个如此认同我的人,马格努斯,”莫塔里安含糊地说,靠着谷仓的墙慢悠悠地喝酒,“就连帝皇……也用巫术,还有那个黑袍子巫师,莫……”
“莫尔斯!”马格努斯从荷鲁斯手里接过杯子,言语之间充满郁闷,“他总是想把我扔进那个花园里,看我着急难道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吗?我……”
他皱着眉毛,想了想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以后我们重新协定灵能的使用准则,将亚空间的隐患从帝国命脉里剥离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莫尔斯当成典型案例……”
“巫术必须被——”莫塔里安想到帝皇的存在,换了一个词,“限制。”
他又点了点头,很是认可自己的话,“巫术必须得到限制。”
“你也是头一个能和马格努斯在这方面如此聊得来的兄弟,莫塔里安,”荷鲁斯抚摸着搭在膝盖上的皮草,“我们中的其他人,要么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灵能放在掌中摆弄,比如罗伯特,要么就难以切身体会灵能带来的威胁。”
“还有鲁斯,”马格努斯小声嘟哝着,“什么符文牧师,就想着拿名头骗人……不过上次我的战士们去他的军团做交换生,可是用拳头打败了那群狼崽子……”
“又一次,马格努斯,”荷鲁斯笑着说,“又一次。”
稍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和莫塔里安的精英队伍相互灌酒的四名影月苍狼那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开朗的大笑。
“你说你的军团使用灵能?”莫塔里安问。
“是的,是的……考虑到天赋,以及必须有人做这件事……”马格努斯甩了甩头,坐得直了一些,“我们要确保,总有一个军团能正确地处理灵能的问题。”
他想了一会儿,从记忆中挖出一个邻近的例子,继续说道:“福格瑞姆军团里就没有灵能者,他觉得这是一种缺陷,是的,在当前的人类发展进程中,我们还无法避免对缺陷的使用。也许帝皇之子自己有灵能者的话,我都不用跑去花园里送鞋子……”
马格努斯浑身一抖,话题马上被他转开。
“你的黄昏突袭者和你真像,莫塔里安,”他咽下一个哈欠,无论是在普洛斯佩罗,还是在太阳星域的泰拉,马格努斯从未与人喝酒喝得如此尽兴,“当年我们合作的时候,黄昏突袭者拒绝和我们有任何交流,因为我们是一群灵能者。”
“别管他,他只是在抱怨,不是千里迢迢地跑到巴巴鲁斯来告状。”荷鲁斯耸了耸肩,补充道。
“对,”马格努斯连忙说,“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
莫塔里安点头。“我明白,我的兄弟,巫术真是糟透了。”
“糟透了,”马格努斯附和道。“灵能很难妥善地应对。”
“几乎应对不了!”莫塔里安接着说。“也许有少数几人能正确运用